“死小子,敢跟我作对,等着好瞧吧!”白衣芳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人,想起时尉那双黑沉黑沉的眼睛,所以有点感觉怪异,但却没多少发怵。 她再怎么说也是个大人,身边还跟着个退伍军人当保镖,还能怕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不成。 “真是犯傻了,大概是昨天没睡好吧……”白衣芳将怪异的感觉刻意抹去,便马上琢磨起了下次见到时尉要使的手段。 时尉瞧着白衣芳狼狈离开,心里还是有些气不顺的,可能是当成功人士当得太久了,他已经挺久没体会过这种受了气还得忍着的憋屈感了。 “原来她是路远之的后妈呀,难怪我说她怎么说话那么奇怪呢,听来听去都是听着路远之的不好。” 时尉在室友们身上的功夫没白花,他每天跟着小迷弟似的夸一夸路远之,将他夸成热心正义,但不善言辞的大好人。 路远之虽然对时尉的这种夸法感到脸红,感到别扭,但是他不好意思当着所有人的面和时尉说闭嘴,更不好意思私底下和时尉开口让他别再说,所以时尉一直吃一种“随便你说,反正你说的不是我,我也没听到你说什么”的默许态度。 时尉夸得真心实意,室友们也单纯善良,有了时尉夸耀在前,在去看路远之平时的行为举动,都觉得路远之是默默做好事不会表达的热心人。 对一个人的评价好坏,先入为主的第一印象很重要。 上辈子时尉和路远之没那一出,对路远之这种冷着脸不说话但一看就有钱有势的室友很有一种畏惧感,其他室友也是这样的。 白衣芳再明着担忧实则贬低的敲打一番,他们看路远之的眼神都是灰色的,能觉得他是个好人才怪呢!不管路远之有没有任性妄为,他们都会把他的行为解释成“高傲瞧不起人”。 “后妈好不好,还得看运气。”时尉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唉……路远之这么好的一个人,运气怎么就不太行了。” 时尉这意思,就差没明着说白衣芳是个恶毒后妈了。 “可不是。”室友们也赞同地说,“路远之的后妈年纪这么小,都能给他爸当闺女了吧?” 白衣芳保养得很,她不用干活,没受过什么磋磨,只要负责花钱和美丽就行了,所以四十岁出头的人了,看着就比实际年龄小十岁不止。 白衣芳也是生过孩子的,路远之那个只比他小三个月的弟弟就是白衣芳生的,说当路振宁的女儿,那是万万没有的,她也就比路振宁小了三岁。 不过谁让她看着年轻呢? 时尉可没有那个好心也没有那个闲工夫给他们解释。就让他们这么认为也挺好的。 第42章 时尉今天很累了,走的时候虽然带了杯子打了水,但就那么一点水,根本支撑不了他一天喋喋不休的讲解和推销,加上有背着东西走了一天真的是又累又渴。 把白衣芳打发走后,时尉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热水给自己洗脚。高于适宜温度的热水泡着,没泡一会儿就降了点温,变成了让他舒服的最佳温度。 夏天的温度高,累了一天满身都是汗。 “林峰,你和时尉去洗吧,我就想这么睡了。”徐施湾不是一个娇气的男孩,但今天这一天累得他们确实够呛,胳膊不是自己的,脚也不是自己的了。 偶尔的剧烈运动后,会在睡过一觉后浑身肌肉酸痛,但太过劳累之后,只要稍作休息,酸痛和僵硬就能把好好的人变成机器。 徐施湾就是这个情况,屁股一沾到床铺,疲惫和困倦就涌了上了。 “走吧!”时尉折起裤脚,趿拉着拖鞋,拖着疲惫得没有了灵魂的身体开始收拾洗漱用品。 “我们三个都得去洗个热水澡,不然明天就别想再从床上爬起来了。”过度劳累后洗热水澡的效果说不上有多好,但好歹也是有一点的。 时尉和林峰拖着徐施湾,或者说是三人相互拖累着,慢吞吞地往澡堂挪动。 去澡堂的路上十分艰苦,但一切都在热水灌溉到身上的那一刻得到了解放。 时尉舒服得差点要呻吟出声,他好歹有一点矜持,林峰和徐施湾就大大咧咧地大声地叫唤起来。 夏天洗热水澡是个折磨,尤其是洗完穿衣服的时候,额头上的汗喷泉似的往上涌,没几秒就是一身的汗,磨人得很。 不过除了澡堂,风一吹,立刻就舒服了,凉丝丝的。 林峰和徐施湾张着手迎着风吹了好一阵子,然后才又蹦又跳跟多动症似的往宿舍跑。 现在的卫生习惯怎么着都不怎么样,主要还是没钱,但时尉上辈子习惯了,免疫力不行了之后,卫生的方方面面都要注意,把自己拾掇干净的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他不怎么会去要求别人要怎么怎么样,但自己会把自己收拾干净。 时尉刷完牙洗完了,又给自己裂开未痊愈的脸抹上一些蛤蜊油后才把门窗关好,然后双手拿住背包下面,一提——一大堆的钱就飘飘洒洒地飞了出来,飞满了下铺徐施湾的整张床。 时尉对着他们道:“来,大伙一起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