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之的喉咙火辣辣地疼,酸水涌上来灼烧的感觉并不好,尤其是各种味道混在一起,混得让人更加想吐了。 路远之的脸色苍白,嘴巴才微微一张,一股灼烧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唔——”路远之的手紧紧捂着嘴巴,手指苍白,用力大得将手旁边的脸蛋都给按白了。 时尉听到动静,转头就见路远之的惨样,感觉拿了个盆放到他的旁边。 “我没事了。”路远之脸色惨白,但他的眼神冷静,眉头虽然微微皱着,但脸上却努力压平痛苦。 时尉皱着眉,将空空如也什么用场也没派上用场的盆子重新放回原位。 “不好意思啊,徐护士。”时尉对路远之也有那么点气,气他不识好歹,气他犟得几百头牛都拉不回来。 “这种情况,调理大概要调理多长的时间呢?” 徐护士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干瘦护士,又高又瘦,眉心几道竖纹,大概是医院的高强度工作给她带来了众多的压力,所以她有那么些老态,说话有些刻板。 “路远之的这种情况,我们这边还是建议先做病因筛除,只有找出了原因才有办法解决,不然光只是调理的效果怎么样并不好说。” 时尉头疼的就是这个,路远之对医院的抵触不是一星半点儿,连时尉这个和他关系并没有多好的室友都能看得出来,想让他乖乖做检查,那真的是很困难了。 “我没病。”路远之的脸色惨白得和劣质纸张没什么区别,不仅白,而且有盗版图书页面上带着的灰,就比墙灰好上一些。 手背上插着的针头还在往血管里滴药水,这些透明的药水价格不菲,且能慢慢地缓解胃疼给他带来的痛苦,但路远之却不管这些,坐起来立刻就把针给拔了,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动什么动!”时尉气不打一处来,一下就把他推到在床上,不由分说地给他盖上薄被。 路远之挣扎着想要逃,但路远之的手死死地掐在他的肩膀上,跟两根铁链子似的将他箍着。换做是早上,别说被时尉这个箍在床上了,不把时尉掀翻脸打肿手打断算是好的,可他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胃一抽一抽地疼,食管和被火烧过没多大区别,四肢更别说了,软哒哒的没一点力气。 而且对时尉,路远之也正不太好意思下手。帮他背到医院,即便这是路远之不希望的,但时尉却是在救他的命。路远之脾气差,但他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狼心狗肺的东西。 时尉压着路远之,让徐护士重新给扎了针。徐护士对待类似这种不听话的病人对付多了,只有一套应对的方法,哪种人该用什么样她一清二楚。一看时尉就是属于能治住路远之的类型,于是徐护士冷下脸,语气也并不是多好:“看住了,可别让他再把针给拔了。” 时尉连连点头,一边按着路远之被粗暴拔针后汩汩冒血的手,一边还得把路远之的插着针的另一只手拿着。 两人靠得很近,但是谁也不和谁说话,脑袋撇开,低头沉默。 天气很热,但路远之的身体却是冷冰冰的,冷得和冰块差不多。 时尉的身体有点亏,所以夏天并不怕热。但再怎么不怕热,床上铺着被子,又盖了一层被子,哗哗哗地往外冒汗。但反观路远之呢?他虽然也在冒汗,但冒的却是冷汗。 第53章 输液管里面的药水是冰的,对这样闷热的天气来说,大部分的病人都觉得这是降温的“享受”,但对路远之来说,一滴一滴灌入身体的药水却是一种再痛苦不过的折磨了。 时尉绝对有些生气,路远之心情复杂,所以两人都低着头相互不去看对方。 但即便路远之努力克制着,时尉依然感觉到了从路远之身上传来的些许颤抖。 很轻,像是在极力克制后发出的在轻微不过的不经意流露。但时尉还是觉得到了。 路远之的手就在他手底下,他是残废了才没察觉出来呢!时尉低着头,用余光去偷偷看着路远之,但什么也没看见。 路远之将头低得十分下去,略有些长的头发正好将时尉的视线挡了个干净。 时尉什么都没看到,但他也不放弃,站起来倒了一杯水,沉默地递给路远之。 路远之没动作,时尉有些不耐烦了。 “路远之……”时尉话还没说完,路远之便突然倒了下去,双眼紧闭,惨白的脸蛋上没有哪怕一丝的血色,大滴大滴的汗珠布满了他的脸颊鼻翼额头。 时尉骤然一惊,赶紧去喊医生。 医生和护士来得很快,但在医生用手搭上路远之的那一瞬间,双眼紧闭的路远之突然醒了过来,利落地翻身就要逃开,但身体的负担有些过大了,他的战斗技巧虽然有,但在这种情况下发挥不了多少,更比不过时尉这个有意识且体力比他好的大男人。 时尉被打了好几下,不为所动地钳住路远之把他往病床上带。 路远之大概是知道自己这次是逃不了了,被扔到床上就闭上了眼睛。 时尉瞧着他,脸色白得跟鬼差不多,头发被汗水打湿得湿哒哒地沾在脸上,洋溢着“老子天下第一”嚣张的眼睛也瞧不见了,可能是经常肚子里没一点东西,路远之很瘦,瘦得比小姑娘的胳膊都要来得纤细,也不知道这么长了这么一个大高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