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药也略有耳闻，不知准备用什么方子什么药？” 赵姓老者这次来，本来是受众人所托，领头来谈要入股邵氏医院的事情，现在原计划已经被打断，毕竟还是心有不甘，加上自身腰疾困扰多年久不得医，现在一个年轻小伙却说能帮他治好，内心还是不太信服，于是问出此句。 林启也不搭话，拿过纸笔，开始写方子。宋峰倒也有些眼力劲儿，赶紧站到林启身后，看他如何写方。 林启写了一半，宋峰俯身问道：“这不是左归丸？” 林启眼皮也没抬，说：“对”。 写完了，宋峰说：“依我的印象，这方子似乎比左归丸多了两味药”。 林启没有答话，把方子递给老者，说：“你照这个方子抓药，按我的吩咐用药，不但腰痛，就连你的盗汗，也就是一睡着就出汗的问题，一起治好。” 老者心中一惊，知道真的遇上高人了，他自落下这个腰痛的毛病，盗汗就没停过，家里枕巾枕套隔段时间就得换新的，每天早晨出门前都得洗头，把头发重新打理一遍，这么“丢人”的隐私，老者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今天被林启一眼看穿，好在是从医生口中说出，倒也不那么难堪。 林启跟老者吩咐好抓药、熬药、服药事宜，转身对宋峰说道：“看来你有些功底，那你知道左归丸出自哪里么？” “只记得出自《景岳全书》。” “没错，那为什么要用左归丸呢？” “这，这个嘛，我还真不知道。”宋峰不好意思地回答。 “中医跟武林一样，也是各成门派，而张老认为，肾为水火之藏，左肾主肾水属阴，右肾主命门之火属阳。” “原来如此，那你为什么在原方基础上增加杜仲和赭石两味药？” “这位老者腰痛膝软，需要杜仲来帮助强健筋骨，又有常年盗汗导致的阴虚虚阳上浮，所以加赭石好借它的沉降之力。” 宋峰还没答话呢，赵姓老者连忙问道：“那请问林医生，我这毛病什么时候能见好？” 林启说：“您老只要遵照我的要求，假以时日，必定能恢复，这个时间么，就看您老的日常起居配合不配合了。” 邵雨涵闻声，转身望向窗外。 “配合，配合，肯定配合！” “您老这老毛病，根源在于受伤后真元流失过多，现在阴衰阳盛，所以现在除了服药，平时还必须少做些暗耗真阴的事情。” “那什么事情算得是暗耗真阴？” “一句话，劳神费力的事，都暗耗真阴。不然的话，我这边给您老补着真阴，您那边漏着，不但得不偿失，反而病情会变本加厉。” “好，好，我以后一定平心静气，少操心，正所谓，无事一身轻嘛。” “对嘛，您老这么大年纪，该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了。” “是，是，工作事业上的事情，还是交给年轻人去做，我们忙碌操劳了一辈子，也该过几天清闲日子了，你们说是吧。” 众老者都不停点头称是。 邵雨涵侧过脸庞，瞥向林启，只见林启正瞥向自己呢，雨涵不由得嘴角微扬，轻吐了一口气，这林启倒也有几分心思，还知道为我邵家家业着想，不免又增加了几分敬佩之情。 这一番对话，一旁的邵天明和其他众老者早已听得目瞪口呆，除了暗暗点头，心中暗暗称赞，一句话也插不上。 这宋峰自从当了林启的徒弟，就天天跟着师傅跑前跑后，帮忙抄方抓药，看林启怎么看病救人，医术逐渐提高。 邵雨涵眼看林启面对日常病患，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心情也如雨后天晴，慢慢好了起来，林启不忙的时候，就跟林启一起聊聊关于医院的一些事情。 这天，林启查房回来刚坐下，就听到办公室外面走廊传来嘈杂的吵闹声，宋峰出门，几分钟后回来，“外面做b超的人因为等太久，吵起来了，尤其那两个大肚子孕妇，吵闹着要见领导。” 林启出来，排队的人有认识的，叫着说:“林医生来了，林医生来了！”。 “怎么回事？” 一个大肚子孕妇扶着腰，旁边一个老婆婆搀着，孕妇气冲冲地说：“这么大的医院，为什么做个b超要等这么久？明明有三个b超室，却只开两个门，我来做四维，医生说胎位不太好，让我爬楼梯，我都来回几趟了，满头大汗！爬楼梯回来了结果还是等！等！等！”。 “大家不要急，都会帮大家安排好的，都坐下，稍等一下。” 林启敲门，走进b超一室，“今天三室的请假了吗？” “是的，不巧今天来做b超的又特别多。” “不然把三室开放，我来帮忙吧？安排一个女实习生辅助我。” 三室门开了，排队的人两队变成三队，走廊也安静了许多。 林启正看着b超，二室的医生过来，说丁医生叫他过去一趟。 林启来到隔壁，丁医生指着屏幕，“你看这个，孕妇问是不是多胞胎。” 林启看了一眼，“这明显是积液，按你的意思，这是四胞胎？叫她过一个月再来复查就可以了。” 说实话，林启心里不是个滋味，就这入门级的问题，还用得着叫我来看？这丁医生明显有点无中生有的意思，莫非是对刚才的事心有不快？ 由于孕妇和病人排成长队，忙起来了，林启也就没有多想。 下午的时候，林启被叫去开会，有个剖腹产的孕妇，胎儿头部有点偏大，关键该孕妇子宫内还有一大一小两个浆膜肌瘤，大的直径5cm左右，小的1cm左右，妇科于梅主任的意见是考虑到孕妇的既往病史，建议剖腹产后立即摘除肌瘤，免得病人再受疼痛之苦，林启坚持认为这样风险太大，万一引起大出血，后果不堪设想。 最终，投票决定，于主任、丁医生还有其他几个医生都同意两术并做，林启也只好摇头不语。 回到科室，林启叫来宋峰，“刚才这个孕妇十有八九会有大出血，你去提醒一下当班护士长，叫她留意一下血浆存量，不然到时候急用又不够。” 当天林启是白班，下午下班了就回家了。 到了晚上九点多，住院部专供产妇的三四楼慢慢安静下来，偶尔会传来走廊那头一小阵婴儿的啼哭。 突然，三号病房吵闹起来，一个老婆婆一边大声叫着“不得了了！不得了了！”，一边跑向值班护士室。 “怎么了？怎么了？”护士从躺椅上惊坐起来。 “我儿媳妇大出血了！快叫医生啊！！！” 护士慌了，一人急忙跑去病房，一人急忙打电话给于梅主任。 病房里，闹哄哄的，里面一共住着四个产妇，加上家属，得有十几人，有叫的，有喊的，婴儿也吵醒了，都一起哭起来，其中一个病床上一大片红色，家属抱着产妇，急得眼泪直流。 一会儿，于主任和另外两个医生来了，把产妇抬上移动病床，一路小跑推进了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