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女孩猛地转过头,侧着脸,皱着眉,眼睛里全是迷惑:你好像变了
我都死过一次了,还能一成不变么?齐宣低笑一声,细长的手指在油灯昏暗的光芒下隐去缺陷,光洁得好似雕塑一般,她周身散发着与之前浑然不同的气场,说明,其中一件事你做成功了,还有一件事,失败了,对么?
许久的寂静过后,纸人女孩才木然答道: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我都死了,还不能告诉我么?齐宣下巴一扬,一双精亮的眼珠子在黑暗中闪过一道光。
纸人女孩莫名感到一丝威胁,她退后几步,盯着齐宣看了几眼,见她无所行动后又看向那张贴在铁链上的符纸,她站在那里不再动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哗啦铁链声猛地响起,一道黑影翻身而起,纸人女孩警觉地抬起头,可为时晚矣。
齐宣飞身踢翻了油灯,借着那点芯火摆动锁链,将镇鬼符烧了个干净,点点香油洒落满地,燃了一地星火。黑发飘扬间,隐约露出一双亮得怕人的眼睛。哗啦一阵响动,原本捆着她手足的铁链断成数截散落一地,她揉了揉手腕,借着满地微光拖着尚未恢复完全的断腿一瘸一拐地走向纸人女孩。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在骗我。齐宣双手一展,四周的纸人身上冒出一丛丛的冥火,照得整间屋子里绿莹莹的,我只是想要听你亲口说出来。
现在你知道了。纸人女孩退后几步,眼中却没了之前的慌乱,反倒平静下来。
可是,我还不知道原因。齐宣站在那里,看着四周冥火烧得劈啪作响,纸人们的面貌却纹丝不损,保持着那副呆滞模样,她叹了一声,你还记得以前,我们一起去河滩上找玛瑙那次么?我跟你说的话
纸人沉默片刻后,开口问道:你家里亲戚不待见你的那些事儿么?
对,齐宣抿起嘴唇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我骗了你。我并没有那么无辜
七岁那年,姑姑借着学费之名骂她是个赔钱货,那天夜里,家里的家禽全被农药毒死了,笼子边倒着一瓶开口的除草剂,看似一场意外。齐宣一脸无辜地起床,刷牙洗脸,迎接着姑姑新一轮的痛骂。只是,她已经不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