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又多,做一回要用的油,够家里人吃半个月了。
还好苗婉买的兔子大,家里还留了卤货给男人们下酒,一只兔子也勉强够吃。
本来就是苗婉的东西,最好吃的兔腿肉和腹肉全给了乔家人,剩下的给男人留一盘子,其他都分了孩子们,家里女人们尝个味儿就再不肯动了。
孙氏见苗婉吃得那么香,她也馋得要命,顾忌着孩子是一口都没敢吃。
苗婉有心劝几句吧,可兔兔太好吃,宝宝太馋了,兔肉着实不太够,还有那么多卤肉,她也没讨那个嫌。
等吃完后,才是重头戏。
张娘子叫张大壮把钱匣子抱过来,“卖了两天,咱也能看得出来这卤货是好卖了,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咱往后卖完了两家当天就分帐,也省得算不清楚。”
苗婉也点头,辛辛苦苦一整天,不分钱总觉得打了一天白工,这怎么可以。
张娘子看着张大壮记的帐道——
“头一天酒楼里四十斤卤下水,卖得四百文。”
“昨日共卖了一贯三百六十八文。”
“今天酒楼那边下水二十斤,猪头肉十一斤,猪肉二十斤,是八百七十五文钱,在瓦市卖了十一斤下水,猪蹄四个,猪肉八十斤,是一贯八百文,共得两贯六百七十五文。”
给酒楼的价格就是先开始说好的下水十文,猪肉头二十五文,猪肉二十文。
在瓦市是买一斤送一两,所以贵一些,下水是十二文,猪头肉三十文,猪蹄子是二十文一个,猪肉一个价儿。
苗婉心算很快,帐没有问题,一共是四贯四百四十三文。
她立刻道:“还要去掉成本,头一天那些就不说了,昨日用的下水和柴火,算五十文,今日一整头猪您收来是多少钱就得是多少钱。”
张娘子不同意,“说好了你出卤水,我们出猪肉,总不能卤水要你出,我们还要收猪肉的钱再分利润。”
苗婉想了想也是,“那人工也得算钱呀,这几天下来大人孩子都累得不轻,阿姆你不心疼几个哥哥和嫂子,我还心疼你和阿达跟着忙活呢。再说驴蛋和狗蛋他们也没少干活,总不能让他们白做。
要不咱们大人每个人得四十文,剩下四十三文分给孩子们,也当是添喜了。要是后头也卖的这么好,咱们每天都拿一部分出来做奖金嘛,家里谁干活儿又多又好,得到的奖金就就最多,怎么样?”
苗婉看着家里几个眼神发亮的尕娃子,冲张娘子挤眉弄眼。
张娘子看着孙子孙女,本来累了一天吃完饭都困得东倒西歪,听见有他们的份儿,有一个算一个,全支棱起来了。
她哭笑不得,“行吧,但要听话才有钱拿,不听话不但没钱,好吃的也没他们的份儿。”
见孩子们头都快点掉了,大人们都明白过来苗婉和张娘子的意思,立刻笑呵呵跟着附和。
着实是家里活儿太多,乔家这边勉强能干活的就苗婉,还累不得,张家人人手也不大够,童工们虽然令人心疼,也着实没办法放过。
不过话说这几天都累得不轻,能捏着几十个大子儿谁不乐意呢?
大人们都感觉打了鸡血一样,睡一觉明天起来还能肝。
说定后,张娘子取出来八百文八十八文给苗婉,八百文是利润,八十文是苗婉婆媳俩的,八文钱给乔蕊这个看孩子的,也算是添个吉利。
苗婉没推辞,直接让耿氏收着,这才各回各家。
到了家,乔蕊跟张家几个孩子玩儿了一天,累得直接睡过去。
耿氏进屋将钱匣子取出来,将刚分得的钱放进去,直接推给苗婉。
“往后咱家的钱都由你拿着,娘就负责伺候好你和小蕊就是了。”
苗婉下意识接过钱匣子,这东西她永远拒绝不了,搞钱人的爱就是这么纯粹。
但嘴上她还是要推辞一下,“娘,您才是一家之主呢。”
耿氏笑着戳戳苗婉脑袋,“咱家要是没这遭横祸,我早该享清福啦,家里本该是瑞臣当家,可他和你公爹还不知道什么情形,往后家里得你受累,咱们后头才能有法子看看怎么照顾他们一下,你不许推辞。”
“哎!那我一定多赚钱!早点让娘住上青砖瓦房!”苗婉咧嘴露出小白牙来,沉甸甸的钱匣子给她的安全感是谁都无法比拟的。
当然,她立刻补了一句,“娘也不要做太多绣活儿累着眼,过阵子咱们一起去瓦市上,买些棉布和棉花,咱也给爹和相公做两身厚衣裳,想法子给他们送过去。”
最主要的是,得做几床厚厚的新棉被,她们娘仨也要穿新衣裳,舒舒坦坦过冬。
耿氏突然拍了拍脑门儿,“对了,傍晚那会儿张娘子问我,是不是家里没银子了,估计是因为这个她才会主张着每日分钱,你做的那芳香油,既然说是从京城带来的,就先别做了,冬里日子艰难的人不少,万一被人盯上就麻烦了。”
以前耿氏也不知道芳香油是怎么做得的,没成想这样简单,竟然只需要重复煮水。
虽然需要的时候和耐心不少,可十斤荆芥才不过五十文,就做出来一斤芳香油。
只拿出去二两就换得了五两银子并十五两银子的香料,那一斤岂不是能卖一百两?
五十文换一百两这样暴利的买卖,耿氏听着都心惊。
虽然张家人靠谱,可毕竟刚开始合作,还是不要考验人性的好。
若是有个万一,或者引起定北将军的人注意,乔家就真没活路了。
苗婉认真点头,“我省得,咱们就先从小本买卖做起。”
她没打算现在就用精油赚钱,主要是试探下,也稍微回个本,她连没有精油赚钱的面脂和胭脂那些都没拿出来呢。
有多大的肚子端多大的碗,张家人眼下能把卤货和牙刷给消化掉,人手都很紧张。
她瞧见瓦市还有卖各种奴仆的,其实要是能买几个壮劳力回来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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