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婉已经凑到了篦子前头,看着面片和公爹写的字,又哇了一声,“真的一模一样哎!字的顿点都有,孙阿达你怎么做到的呀?”
孙老火想都没想:“有手就行了。”
苗婉:“……”好的,她手残她知道。
乔盛文见孩子们都撤了,也像模像样拄着拐棍进来了,笑眯眯尝着面片,“孙老哥这手艺哪怕放到京城,都堪称一绝。”
孙老火面对乔盛文明显拘谨不少,但他对自己的厨艺有自己的骄傲。
“这不算啥,是乔老弟家儿媳的食方不俗,以前倒是没想到还能这么做。”
苗婉骄傲:这其实都是像两位爸爸一样优秀的劳动人民的智慧呀!
但下一刻孙老火又道,“就是吧,方子好是好,做法有点糟蹋了方子。”
苗婉:“……”
孙老火不知道打击到了苗婉,就像不知道快把于冒财气死了一样,说话无比耿直。
“我尝着那卤货还凑合,起码比酒楼里那乌七八糟的玩意儿好点,麻辣串就差点意思。
三壮带来的我吃过了,里头有茱萸和花椒吧?调料一味用油炒焦,香味儿其实都没出来。
若能将调料先用滚水煮过一遭,再做些茱萸油和花椒油,到时候骨汤用煮过调料的水来熬,后面再浇上红油,滋味儿比现在肯定好的多。”
“要不孙阿达教教耿婶?”苗婉心里咬小手绢,挠挠脑门小声建议。
这就跟后世著名的问题一样,不考清华的选手们,是因为不想吗?
实在是家里人没这个本事啊,她也只是个可怜的理论党罢辽。
乔盛文看了眼可怜巴巴的儿媳妇,忍俊不禁,看向孙老火,“家里也就只有耿婶一个妇人厨艺好些了,剩下的……咱们着实惭愧,实在没这份儿手艺,若是孙老哥忌讳,指点下耿叔也行。”
孙老火挥挥手,“这有啥,厨子回家也没几个做饭的,还不都指望着家里婆娘,但这火候还有油温都需要经验才能掌握精准。”
要他说,直接把方子给他,他来改良一下是最好的。
但麻辣串是乔张两家最重要的买卖,听说方子还不是乔家的,是人家儿媳妇外家的,随便告知他人,人家地底下的祖宗都能气活咯。
他看了眼乔盛文,想着儿子的前程,咬牙道:“要不这样,你们要是信得过我,我可以直接做调料,去瓦市负责煮麻辣串,我煮出来的怎么也比三壮他们强点。
我保证除了我,连徒弟都不会知道你们家的食方,我也有几道秘方,咱们互相交换一下,算彼此有个约束。”
苗婉瞪大了眼,三哥不是说孙家的食方守得比大姑娘还严实吗?
这就互相交换了?
难道她穿来了以后也成了女主?
旁的小说里,女主要么自带金手指,要么聪慧强大,天上永远都在掉馅饼。
她呢?人见人信赖,天上直接猛掉爸爸!
请容她浅浅的,浅浅的,稍微飘一下,哈哈哈哈……
飘完以后,苗婉还是拒绝了,“不行,孙阿达不能去瓦市的摊子。”
不等孙老火尴尬,她赶紧解释,“方子的事儿就按孙阿达说的办,到时候全仰仗您指点啦!
往后咱们开了铺子您得坐镇,旁人说起来那是您自立门户。可若您去了瓦市,就以那位于老板的性子,怕是要传出来您是手艺不精,被条街酒楼撵出门,只能在瓦市小摊子上糊口了。”
她握着小拳头举在胸前,“您现在就适合做咱们三家的幕后军师,等将来等咱们食肆开张,您再出来惊艳所有人。”
以后孙老火可是她们事业版图的重要招牌,绝不能有任何污水泼到他身上。
孙老火:“……”不就是厨房里那点子事儿?给你整的热血沸腾的。
乔盛文也立刻反应过来,跟着劝,“阿婉所言是极,再说要是开铺子,咱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西宁镇的风俗咱也不甚清楚,我们家如今的情况是不便出面的,张家人也没甚门路,不管是寻合适的铺面还是里头的门道,都得孙老哥才能办得妥当。”
孙老火本来就不计较这些,他要是自恃身份,就不会提出去瓦市,不过这对公媳说话嘛,拍的孙老火心里很舒坦。
他拍着胸脯,“你们只管放心交给我,食方改良自不必说,我在条街呆了近二十年,闭着眼我都知道哪些铺面要转让,哪些铺面更适合做食肆。”
苗婉心里一喜,又举起小手,乖乖软软建议,“既然这样,孙阿达找铺子的时候,不妨在条街酒楼附近找?离得越近越好哩。”
乔盛文:“……”
孙老火:“……”
你不如直接说要跟于冒财打擂台好了咧。
又过去五六日,乔瑞臣傍晚从军营出来,先去了瓦市,还是回家到半夜。
乔盛文算着差不多到日子了,也没睡,就等着他回来呢。
“可进去那位秦守备的府邸了?”
西宁镇这边最大的现官便是固北军守备秦茂,这人也是定北将军陈嗣旭的左膀右臂。
乔瑞臣微沉着脸色摇头,“秦守备是定北将军在西北的钱袋子,他的府邸有校尉派人把守,没那么好进。我去了趟西平郡,阿古拉给我递了信,下个月初驻守镇子上的周校尉会跟西平郡那边的校尉换防,是个机会。”
乔盛文敲着矮几沉吟,要拿住定北将军贪污军饷,与外敌勾结的证据,除了在西平郡的将军府外,最好的介入点就是守备府。
守备掌管固北军总务、军饷和军粮,那陈嗣旭明面上没有任何把柄,暗度陈仓必然少不了姓秦的帮手。
“这样,明日与阿婉商量一下,她若同意,可以做一批精致些的香皂和芳香油,让巴音想法子送进守备府的后宅,到时候你乔装去送,最好是能在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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