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人都还没发现外头下雪,只听着苗婉继续说。
“我爹每天要给孩子们写开蒙的书,时不时还帮忙烧火,又要负责解决各处的突发状况。
我娘要盘算着咱们的衣食住行,还要帮着阿姆照看孩子,也都是一百文一天的工钱,奖金都是十贯钱。”
“大哥要帮阿达杀猪,家里劈柴挑水是大哥,厨房里跺肉馅儿是大哥,出去捞鱼送货还是大哥,偶尔还要下乡收猪。
大嫂要带人清洗食材,洗洗涮涮,还要负责把食材给做好,也非常辛苦,工钱八十文一天,奖金各五贯钱。”
“二哥每天要出摊,回来也要帮着剁肉,还要帮三哥清点货物,二嫂跟大嫂一样,每天都要再厨房里站许久,你们是咱家最不可或缺的人,工钱也是八十文一天,二哥奖金十贯钱,二嫂奖金五贯钱。”
“三哥就更不用说了,摊子那边要你负责,回来后货物的数量也得你来负责,还要跟阿姆和阿达一起对采买的账。
三嫂生孩子之前也没少帮着家里干活,所以三哥工钱跟长辈们一样,一百文一天,奖金十五贯,三嫂就算一贯钱的工钱,奖金三贯钱。”
“最后是孙阿达,虽然孙阿达来的时间晚,但年底最赚钱的点心买卖是孙阿达带着徒弟做的,甚至麻辣串和关东煮后面能卖那么好,少不了孙阿达改良方子,因此孙阿达和徒弟们工钱都是一百文一天,徒弟们每人奖金十贯钱,孙阿达您给他们带回去,让他们也过个好年。”苗婉示意孙耀祖把徒弟们的钱先给孙老火。
然后她才继续道:“若是没有孙阿达,咱年底绝对赚不了这么多钱,所以孙阿达,不给您算奖金了,点心的生意直接分给您三成,张家两成,乔家五成,您觉得如何?”
孙老火算了下点心大概卖出去的价儿,呼吸有些急促,整个人都有些呆。
算上他给儿子读书的银钱,这么多年他也就赚了这些,但他在酒楼里可是给于冒财干了十几年呢。
他难得有些局促地挥手,“不用,不用给我这么多。”
“孙老哥,这是你该得的,你不如听听看阿婉后头的安排?”乔盛文笑着劝孙老火。
乔蕊小声提醒,“还有嫂子呢,嫂子还没分钱呢。”
张娘子立马反应过来,拉着苗婉的手,“对啊,你这孩子,旁人都分到了,你可是咱们所有人的大功臣,更得多拿些。”
苗婉心想,乔家的钱本来就在她手里,发给爹娘钱,是怕他们总不好意思从她手里拿钱。
哦,回头她给自己发了,又拿回去用来买铺子装修铺子,反正分成都是定了的,左手倒右手,何必呢。
创业时期,董事长拿什么工资,是分成不够香吗?
她冲张娘子笑道:“我的钱我已经拿出来啦,我那屋子装点的好看吧?就当我提前支取奖金了嘛。”
“那不行……”张娘子还是觉得不妥。
苗婉抱着她胳膊撒娇,“接下来还要算干利呢,我肯定不会亏待了我自己啦。”
这倒是,张娘子摸摸苗婉的脑袋,不说了。
反正论会花钱,家里确实没一个比得上苗婉。
发完了钱,苗婉才开始说最重要的事情。
当然,接下来的话就不适合孩子们听了。
耿氏也不管这些,她带着孩子们先出去,再让其他人谈正事。
一开门乔蕊就呀了声,“下雪了,雪花好大!”
大家都凑到门口来看雪,苗婉不方便下炕,就叫张娘子扶着,打开窗户缝儿看。
天早就黑了,但因为过年,提前买回来的红灯笼高高挂在屋檐下,红通通的光在墙上和地上摇曳,连白雪都染上了几分喜庆。
雪花悄无声息到来,扆崋等众人发现时,已经舞出了薄薄一片银辉,雪花翩跹落下,大概是想用纯净来覆盖人间,叫这年格外崭新些。
“来年定是个丰年!”张屠夫摸着肚子,笑眯眯感叹道。
年根子底下的雪,冷是冷了点,但种地的老百姓们肯定都会更高兴,明年能收获更多粮食。
苗婉扒着窗台望向夜空,瑞雪兆丰年呀,那明年什么大豆,甜菜,青稞,小麦……都该丰收了,这可都是钱!
她屁股底下是暖烘烘的炕,手被张娘子粗糙却温暖的手捂着,只肉嘟嘟的脸颊接到了一点冰凉,冰得她缩了缩脖子,笑着靠在张娘子身上。
怕孩子们着凉,于氏她们几个干脆带着孩子回去睡觉,左右说完了以后,回头家里男人也会跟他们念叨。
等屋里只剩下男人们和张娘子,苗婉这才继续,“我盘算了一下总账,小年之前,光瓦市那边的吃食,咱们就赚了一千两。”
“这么多?那算上剩下的几天,岂不是一千一百多两?”张三壮瞪大眼。
今天去抢钱那秦八,张嘴就要一千两,莫不是派人盯着他们呢?
他心里有点突突,突然也想到了一个人。
莫不是于冒财干的缺德冒烟事儿,招了人来算计他们吧?
在张三壮咬牙的时候,苗婉点头,“确实,但减去咱们今天发的钱,总共剩九百六十三两。”
都忙活了许久,无论如何得让人手里攥着钱才踏实,没人对这个有意见。
九百多两也不少了,众人心里挺满足的,这已经是张家和孙家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数儿。
至于乔盛文,想的更多些,这还没算苗婉拿出来的奶豆腐,还有香皂和精油。
虽然没卖钱,却绝不止千两银子的价值。
若是没有苗婉在,他们也许用好几年时间,甚至多费许多银钱,都没办法这么快摸到守备府去。
苗婉又说到点心,“本来咱们算着点心差不多能卖七百多两,但家里少了许多活计,不用跟孙阿达抢灶头,他们师徒不停火,多做出来不少,点心流水有九百四十二两,去掉成本总共赚了五百六十五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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