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摸乔蕊的脑袋,“咱们小蕊识文认字,又长得好看,还温柔可爱,都说侄女随姑,我就盼着她像你,往后淘淘就得麻烦小蕊来照顾啦!”
耿氏也发现了女儿的失落,心里有些愧疚,这些日子确实有点顾不大上乔蕊。
她抱着乔蕊温柔道:“对呀,咱们乔小娘子还会画画儿呢,往后你教淘淘画画好不好?”
乔蕊立刻感觉自己身上胆子重了好多,顾不上失落了,站起身,“那我得赶紧去找爹,三字经我都还没背完呢,水墨画我也画不好,等淘淘能说话了,我起码得把千字文也学会,才能教她出口成章。”
苗婉:“……”一岁多就会说话,上来就出口成章,要这么卷吗?
算了,小姑子高兴就好,反正到时候她不用背。
等孙氏喂完孩子,又给留下一小碗奶水,这才回去。
小团子也吃饱喝足睡着了,耿氏这才小声跟苗婉商量。
“你要不好意思跟瑞臣说,要不娘来说?先不说稳婆那手劲儿你吃不吃得住,孩子刚生下来,一个时辰就得喂一次,晚上最多两个时辰就得喂一回,卤蛋也不少吃奶,总不好回回都叫你三嫂挤了奶水过来。”
苗婉苦着脸,看了小团子一眼,咬了咬牙,“那娘您来说吧,我害怕。”
反正她是张不开嘴。
耿氏心想,往常小两口说话挺正常的啊,阿婉支使瑞臣也顺手,能害怕啥?
当初刚成亲时,阿婉也怕,现在又说怕……嘶,耿氏有点牙疼,儿子也着实太没用,她大概知道儿媳妇怕啥了。
被亲娘在心里嫌弃的乔瑞臣,这会儿刚到聚福食肆。
既然要低调,那聚福食肆开张,直接用烧烤说话,摔了瓦就自己掀了红绸子,都没等到舞龙队来的时候。
牌匾虽然字儿写的很大气,但就是用了原木,用刻刀雕刻出了字体,没有做任何修饰。
一进大堂,全都是原木色的方桌,时下在外用膳都是跪坐居多,所以大堂内的方桌全都是矮桌模样。
不过考虑到天寒地冻的,有地砖也透着寒气,张三壮干脆把原先摊位上的兀子锯了半截腿儿,又做了一批新的,全弄成小马扎,让大家能舒服坐着,敞开了吃。
这对北蒙商人和西域商人来说特别友好。
他们不大习惯跪坐,虽然坐在小马扎上,围着矮桌吃东西,像大人抢了孩子的桌椅,也比膝盖冰凉舒坦。
这就是为什么客人们都愿意抢炕桌屋子的缘故。
起码在炕上,甭管是规规矩矩跪坐,还是不拘小节坐在炕上,那都是暖和的。
“巴音来了吗?”乔瑞臣问张三壮。
张三壮正在唯一颜色深些的酸枝木柜台里算账呢,听见乔瑞臣的声音,立刻点头,“来了来了,还带了位贵人,说是等你来了,叫你过去拜见。”
乔瑞臣点点头,跟张三壮道:“待会儿送几坛子烈酒进去,肉串也多送些,这屋里不要跑堂招呼。”
张三壮不太明白乔瑞臣要干啥,但能跟北蒙最大的商人扯上关系,恐怕瑞臣兄弟做的事儿,也不是他们该过问的。
他只点头应下,“一会儿我亲自进去送。”
炕屋内。
“乔瑞臣娘子外家的祖传秘方?”秦茂吃干净一坛子水晶玛瑙肉,这才故作不经意地问道,实则张家和乔家的底细,秦八秦九都查清楚了。
“开食肆能赚几个钱,要是乔瑞臣把方子给我,直接去西平郡开个酒楼,到时候我保管你们银子赚得比现在多。”
“秦大人若是想要,子承绝无二话,只是秦大人也该清楚,巴音老哥可不是开慈幼堂的,他能舍下食方不要,将铺子赁与张家做买卖,肯定是有更值钱的买卖啊。”乔瑞臣一进门听见秦茂的话,立刻笑道。
秦茂眯了眯眼,正好羊肉串和鸡翅又上来了,他拿起来吃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没轻易跟乔瑞臣说话。
其他方子可以要,这水晶玛瑙肉和烧烤的方子也可以要嘛,反正是丧家之犬,他要,乔家敢不给?
巴音笑骂了声,“知道你有好东西,还不拿出来给守备大人看看。”
“子承见过守备大人。”乔瑞臣在门口笑着对秦茂拱手,“食方并非内子外家最擅长的,要说这什么人的银子好赚,那当然是各家夫人们。”
乔瑞臣从怀中取出一个精美的琉璃瓶,拔出木塞,轻轻往秦茂面前一推,“守备大人觉得,是也不是?”
这一瞬间,伴随着迷迭香清甜的香气弥漫,让巴音恍惚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乔盛文。
他就说,一个老狐狸怎么生的出个冰山,这才像是父子。
秦茂来了几分兴致,“蔷薇水?闻着倒不是那个味儿,更浓郁些。”
“此乃芳香油,比蔷薇水的价格更贵五倍,然蔷薇水与芳香油都把我在西域商人手里,子承这里,却有古方,成本仅为百中其一。”
他话音一落,秦茂眼神猛地变了,百中其一?
若有此等好东西,食方确实不必看在眼里。
“这等值钱方子,你真舍得送我?”秦茂挑眉,“你不妨直说,想要什么。”
乔瑞臣笑得更恭敬,“此物早就想献给大人,只苦于没有门路,今日也是巧了,乔某今日家有喜事,长女出生,又能得见大人,着实是缘分。”
他起身单膝跪在秦茂面前,“子承别无所求,家中爹娘年纪也大了,往后起复必不敢想,只求能在守备府中谋个差事,能叫家人过寻常日子,说不准内子还能记起更多方子来。”
秦茂仔细打量乔瑞臣半晌,曾经的四品羽林卫副指挥使,竟然能如此谦卑跪在他一个六品守备面前,这着实让秦茂心里舒坦得很。
若是放在以前,乔瑞臣跪得不会如此心甘情愿。
但有几句话他没有说谎。
长女的出生,还有妻子的改变,都让他想要尽快完成圣人所托,为家人,为妻女撑起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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