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旁边翻出两块新棉巾,一块覆在眼上,一块递给苗婉,“娘说会有点疼,淘淘睡着对吗?你若是疼,别伤着自己。”
苗婉瞪大了眼,她都把脸牺牲出去了,还要疼?
她鼓了鼓脸颊,都顾不上尴尬,气得一口吹了蜡烛。
反正避不过去,看不见,就当啥也没发生呗。
她全部心神都放在会有多疼——
“啊——唔!”苗婉只感觉身前疼得尖锐,差点尖叫出声,幸亏有帕子,不然淘淘肯定会被吓醒。
俩人折腾了好一会子,她额角很快就见了汗。
等乔瑞臣重新点上烛台,让耿氏进来的时候,就见苗婉双眼无神地望着头顶,眼泪还挂在眼角,像极了某种暴虐场景。
耿氏:“……”你们两口子真是够够的了。
即便有了安排,乔瑞臣也得先归营,等秦茂运作,将他调往西平郡。
因不知到时候还能不能回来一趟,乔盛文拿了张纸给他,上面他为淘淘想的大名。
身为乔家三代的长女,乔盛文也很重视。
其实乔家在乔盛文当官之前,也不过是个稍微攒起点余财的地主,田地只有几十亩那种,没什么家谱可续。
因此就只承了男丁三字,女子二字的习惯,乔盛文写了满满一张纸。
乔瑞臣一眼就看中了‘芊’字,像阿婉给淘淘起的小名,这个字寓意着生机勃勃,充满活力。
他与媳妇的心情相同,只盼着女儿将来可以活得朝气蓬勃,无忧无虑。
“乔芊,不错,为父当时就觉得阿婉肯定喜欢这名字。”乔盛文笑着定了这个字。
苗婉听耿氏说了以后,确实很喜欢:“乔芊,乔迁,谐音都带着喜气,这名字好。”
昨晚备受折磨的疼过,这会儿淘淘躺在她怀里,她抱着孩子躺在靠枕上,娘俩各吃各的,已经能配合得很好了。
乔蕊都忘了自己小时候喝奶什么样子,这会儿也趴在炕上,小手半捂半托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盯着侄女吃奶。
她抬起头问:“芊,是跟我一样的草字头吗?芊芊也很好听呢。”
苗婉一手拍着孩子,一手拿着块沙琪玛吃,还不忘给乔蕊塞一半,“对呀,你是小阿芊的长辈,她的名字当然要以你为准来起啦,在爹心里,肯定最疼小蕊了。”
乔蕊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但还是忍不住咧开嘴笑。
见侄女吃着吃着好像就有点要睡着,小嘴半天才蠕动一下,她小小声凑到母女俩跟前,“那往后,我疼小阿芊,也疼嫂嫂。”
苗婉给了乔蕊一个沙琪玛味儿的吻,“那我和淘淘也最疼你,往后咱们家就多一个人疼小蕊啦!”
乔蕊算了下,真的诶,她心里最后一丢丢失落也被嫂子安抚没了。
耿氏接过孩子拍奶嗝,跟乔蕊说小时候她也是这个样子,乔蕊连孩子打着小奶泡睡觉,都看得兴致勃勃。
直到淘淘睡着,她才依依不舍去找父亲学认字画画。
聚福食肆开张三天,就在条街打出了名堂。
无他,着实是那水晶玛瑙肉每天炖着的时候,香味儿太浓郁了,尤其是张三壮还满肚子坏水儿,吃到了在条街酒楼的甜头,叫人拿着蒲扇往外扇风。
走过路过,闻见味儿你就给我进来吧嘿嘿……
虽然没有头两天那么多人,但炕屋每天都要翻台。
只一点,有好些人惦记着只做了一天就不做的烧烤,连龙抬头的舞龙热闹都没没能盖过那香味儿。
因此每天一到时候,进门的客人就要先问一句:“今天还没有烧烤吗?”
张三壮一旬一次的话把嘴皮子都快说干了,也碍不住客人询问。
客人比他还委屈,“你们要么就别做,把人勾得心痒痒的,头回来就没点上,我能不惦记着吗?你们简直比衣衫半褪的花娘还可恨。”
张三壮:“……”我衣衫要是半褪,你估计连水晶玛瑙肉都吃不下去,能不可恨么。
要是同一拨人还好说,你劝得住。
可行商都是一波一波来西宁镇的,第二回烧烤做完,没赶上的行商就差住在炕屋不想走了。
客人喝大了酒,在炕屋发飙:“就没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吃出人命来,你们负不负责任?”
跑堂都快哭了,“贵客可万别说笑,怎么就吃出人命来了?”
“我要烧烤你们没有,水晶玛瑙肉也卖没了,我快馋死了!”客人梗着脖子理直气壮道。
跑堂:“……”我也快被您吓死了。
如此十几天下来,张三壮有点顶不住了。
他着实是等不及苗婉做完月子,晚上回来太晚,他一大早就跑到乔家,等着苗婉睡醒。
不是乔盛文不想帮他,问题乔盛文也没开过食肆,他就是个平平无奇从朝堂上下来的老狐狸而已。
杀人不见血?他行。
食肆的问题?他最多能把孙耀祖给张三壮带在身边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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