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巳节可是大日子,到时候闹开了,知道的人会更多。
要是能一举叫阮氏酒家坏了名声,阮家铺子怕是今天就开不下去了。
到时候掌柜的一高兴,肯定还会给他打赏。
伙计心里盘算着,咧着嘴麻溜跑出去找人,本就是二流子出身的伙计,可是有不少擅长找麻烦的狐朋狗友。
虽然西北不过上巳节,但三月初三对乔家和张家,甚至苗婉来说,也是特别特别重要的一天。
因为——苗婉终于出月子啦!
而聚福食肆开张一个月,也终于可以算账发钱了!
苗婉一大早就爬起来,孩子都顾不上管,蹿到厨房里,央着耿婶做完早饭给她多烧点热水。
“您一定多烧两锅,我身上都馊了,算起来我都快两个月没洗澡了。”
耿婶被她晃得直笑,“行行行,不过还是等日头出来你再洗,到时候耿婶给你守着门,这么一大早太冷了。”
“那耿婶先吃饭,吃完饭你和娘看着淘淘,我洗澡。”苗婉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其实她也想给淘淘洗个澡,只是没敢提,提了都得说她。
在屋里闷一个月,别说大人,孩子身上奶味儿也有点淡淡的奶腥味。
可他们现在住的房子老旧,天也还凉,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说夭折就夭折,谁也不敢给孩子洗澡。
烧热水的时候,苗婉还在跟耿氏商量,“再过半个月就可以动土了吧?要不咱们直接起青砖瓦房,做地龙吧?”
要是光东屋的话,耿氏没啥意见。
“光给你重新盖一座屋出来就行,其他屋里不用,青砖瓦房要不少银子,地龙更贵,开铺子花了不少银钱,可不敢这般浪费。”
耿氏不知道苗婉手里捏着多少银子,可年后做出来的香皂那些,都给了巴音抵铺面的钱,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赚钱了。
铺面算是没花银钱,但装修铺子可没少花。
后宅几乎重新收拾了一遍,盖了十二间新屋,全都起了炕,还铺了木地板,厨房也差不多等于重新起的,铁釜和流水台那些都不少花钱。
这就下去三百多两。
还有大堂里,虽然看着不起眼,可是也重新刷了腻子,还定制了不少桌椅,又铺了地砖,也得花费个几十两。
再者买回来八个壮小伙,在人牙子手里,壮小伙最贵,两三贯一个人,这又是十几两。
这还没算打井、给伙计们做新衣裳,炕屋里做褥子,还有烧制碗盘这些零碎的。
后头还要给人发工钱呢,张家的猪栏也得重新起,苗婉还惦记着买辆骡车。
最重要的是,有淘淘在,养孩子也要精细。
而且今年马上又要交人头税了,家里四个大人,耿氏只怕银子使不够。
苗婉盘算了下,“银子肯定是够的,等晚上三哥他们忙完回来,咱们算算您就知道了。”
其实她更想亲自去食肆看一看,从铺子装修开始,到现在她都还没去过。
银子进账没有苗婉想的那么理想,这对搞钱人来说简直是抓心挠肺的忍不了。
可淘淘还得吃奶,再说苗婉一个人出门,她也有点不大敢。
外头那么多外来的行商,她这么细皮嫩肉的小娘子出门,着实没想象中安全。
想也知道耿氏不会答应。
所以苗婉只盼着乔白劳赶紧回来,到时候带着这位一起出去,狐假虎威她也能上天。
不过什么都没有洗完澡,再来一碗红烧肉重要!
等热水烧好后,苗婉和耿婶多提了两桶热水进屋,然后把门窗一关,苗婉就迫不及待脱衣裳。
正巧淘淘醒着,可能每次喂奶苗婉都要解衣裳,她歪头看见娘亲脱衣服,噗噗着奶泡来劲儿了。
按理说一个月的孩子还看不清,谁叫苗婉穿着红肚兜呢。
小团子咧开小嘴露出个无齿的笑,粉嫩的舌尖都伸出来了,可爱得苗婉上前吧唧亲了她一下。
然后苗婉转身快乐奔赴浴桶,再可爱的闺女,这会儿也没有热水吸引人。
淘淘迷茫地啊啊叫了两声,手在襁褓里伸不出来,眼睛盯着被脱下的红肚兜,十分不解。
娘怎么还不过来呢?为什么不动?不喂她吗?
耿氏笑眯眯摸了下淘淘的肚子,才刚喂完半个多时辰,还不到喂的时候,等淘淘饿了,她娘也差不多该洗完澡了。
淘淘听见了水声,又见怎么啊啊,那红肚兜都不过来,有些生气了。
“啊啊——噗!”一使劲儿,淘淘又放了个屁。
苗婉在水里笑话闺女,“好家伙,这是上下一起抗议不带她洗澡呀,要不然给她脱光了扔热水里玩会儿?洗完立刻裹起来放炕上嘛。”
听说小孩子都会游泳,苗婉记得后世不是好多把孩子扔在浴桶里玩儿的,脖子上卡一个小游泳圈就可以。
这个她可以用手来代替,卡在腋下就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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