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婉从箱子里掏出一把……绣着福字的荷包,蹲下给小家伙们一人发了一个。
这回连驴蛋和翠丫这种大孩子都是一视同仁,也好叫阮家的小孩子们心里舒服些。
对小孩子,苗婉这个新手妈一肚子热情,从来不吝啬多体贴些。
私底下照顾弟弟妹妹们居多的大孩子们,都提前拿过工钱了。
探着脑袋的众人失望喊出来,“这怎么还有荷包呢?”本来以为马上就能看到金子。
有着急的比如孙氏这种,已经抢过铁蛋的荷包要替他开。
张家人都探头看着,孙氏拉开荷包,一下子倒出来六个小拇指盖大小的金鱼,纹路栩栩如生,连鱼眼都能看得清。
金子全是新炸过的,在火光的映照下,带着一层金灿灿的微光,照的人心头火热,眸子也跟着闪金光。
阮家的孩子们也都拿出来,跑到家长面前,给其他人看。
阮家人也少见金子做的这么仔细,金鱼上的鳞纹都有,那么小的金鱼,估量着一个也就一两重。
不是说孩子们发的少,给孩子们合计六十两银子,这已经超出大家的想象了,只是感觉,光这金鱼的工钱,肯定都得不少钱。
从未见过金子的仆从和女工们就更是看得心醉神迷,金子竟然还自带光芒,也太好看了,怪不得是最值钱的。
他们工钱拿到银子和铜板的时候,还觉得那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现在他们都觉得,天底下最好看的肯定是金子!
阮衾小声问乔瑞臣,“这做工是真不错,咱们家最富贵的时候,那赏钱也做不到这么精细,这是从哪儿来的?”
乔瑞臣笑了笑,“阿婉弄来的,我也不清楚。”
其实通过巴音那纳罕的模样,他大概知道这金子是怎么来的。
只是没想到他媳妇和苏日娜还能有这样的来往,苏日娜还特地写信让巴音多照顾苗婉,给巴音闹得都是一头雾水,一直想知道怎么回事儿。
苗婉嘿嘿笑,“这可是西域金匠的手艺,专门给西域王庭做活计的,一般人可请不到呢,金鱼金鱼,年年有余,过个十几年给儿媳和女婿一点也不过时。”
张三壮都等不及了出声催促。
铁蛋被阿姆抢了荷包,立刻就让阿奶做主给抢回去了,看得特别紧,根本不给他瞧。
说这么多,还不如赶紧发下来让咱自己看得了呗。
苗婉轻哼,“怎么着,三哥你这是着急再娶个媳妇啊?”
嗯?孙氏抬起眼皮子,似笑非笑瞪着张三壮。
张三壮:“……”
他赶紧抬手,“我有你三嫂就够了,你随意,你随意。”
苗婉点头,心头一动,插了一句闲话,“咱们这几家甭管长辈晚辈,有一样事情做的特别好,那就是只有一个媳妇,都说家和则万事兴,媳妇多了家宅不宁的例子太多了。
我只想好好赚钱,所以别怪我宁枉勿纵,往后甭管开多少铺子,做多少买卖,只跟有一个媳妇的人合作,我公公和我婆婆都支持我。”
这话叫众人都心下一惊,忍不住看向乔瑞臣,苗婉这话在当下的时代可是有点惊世骇俗的。
说厉害点这算是善妒到极致了,连旁人家也管。
就算是长辈支持,当相公的也是可以休了的。
就是吧,大家看向抱着淘淘,眼神定在自家媳妇身上不挪窝的乔瑞臣,尤其是娘子军,即便大家的相公都没有纳妾的,也都觉得输了。
乔瑞臣感觉到大家的注视,立刻面色平静补充了一句,“我也支持我娘子的决定……最支持的。”
虽然在媳妇心里,最支持肯定也排在最末,但他还是得强调一下,省得还得排到鸭舌后头去。
众人:“……”
男人们莫名都觉得后脖颈儿发凉,乔瑞臣这话让人感觉肚子好像没那么饿了,但是有点莫名的不祥预感,是为啥呢?
有人不服气,“那要是当娘子的不守妇道,跟人有了首尾呢?”
说话的是阮嘉麟的弟弟阮嘉钺,他虽然也只娶了正妻,但那是因为过去他岳家强势,不是因为他没啥花花心思。
现在好不容易离了江南,岳家鞭长莫及,媳妇也比以前伏低做小了许多,他正想着等挣了钱好纳个妾呢。
表妹直接剥夺他红袖添香的机会,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见媳妇脸色瞬间苍白,阮嘉钺也是怂久了,下意识解释,“我不是说我媳妇,我是说以后阿婉表妹的合作对象,既然是规矩就得定明白咯,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苗婉看着脸色还不是特别好的三表嫂,还有眼珠子乱转的三表哥,心里冷哼了一声。
面上还是笑意不变,“三表哥说的对,但我这人吧,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女子在这世道本就艰难,若是能逼得自家娘子红杏出墙,肯定是相公没做好,三表哥你觉得呢?”
阮嘉钺目瞪口呆:“……”
看着不少娘子军下意识点头的男人们:“……”
这个年,成了亲的男人总觉得自己有点凄凉,而没成亲又差不多到了年纪的,觉得……好像突然没那么急着娶媳妇了。
苗婉也知道自己这话有失偏颇,不过态度肯定是要摆出来,以后具体情况具体看嘛。
闲话太久,烤鸭都要熟了。
她不再说别的,“先从长辈们开始,不算奖金,就算是咱们所有晚辈们的孝敬,爹娘、阿姆阿达还有舅舅舅母,这是晚辈们孝敬你们的。”
张娘子接过沉甸甸的荷包,打开一看,好家伙,比孩子们大好几倍的金鱼,让她笑出了满脸菊花,她感觉孝敬这俩字儿好像又能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