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算完,苗婉笑眯眯看着徐易青,“总共七十八两,先生您看是给银票,现银还是货物?我这边不挑,跟您上门取也行。”
徐易青:“……”他不缺这点银子,他就是想知道,这位乔娘子数貔貅的吗?也太会抠钱了。
哦,他给他们家涮了一个月的恭桶,没工钱拿,还要倒给钱,说出去谁信啊?
“哦对了,我这里还有个好主意。”苗婉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跟西营北营说的事儿。
“军中将士若是犯了错,打狠了怕出人命,不狠打又怕其他人违反军纪,我这里可以为固北军提供一些活计,若是有人违反军机,可以直接送来我这儿涮恭桶啊,从早涮到晚,就给吃窝窝头,菜里也不放油,保管他们回去再也不敢犯纪律。”
徐易青都麻了,合着我一个人遭罪还不够,你还想让整个徐家军都……
“将来你们种地蛋,也得用粪肥啊,他们来涮恭桶,还能学沤肥呢,一举三得,徐先生不用太感谢我,我这人就是心善,肯定不用你们教学费了。”苗婉又道。
徐易青:“……”和着你还是想过全都倒给你钱的事儿???
不过这法子好像挺不错的,他一个军师都涮了,那自然是……多多益善,那帮刺头和兔崽子保管再也不敢犯纪律。
这么一想,好像他倒给钱也挺划算的,徐易青不知不觉越想越觉得合适。
“回头我与义父商议,若是那地蛋我们徐家军军田也能种,到时候少不得得让人来叨扰将军和夫人。”徐易青结了账,留下了一句准话。
等回到郡城见到徐昌,跟义父说起来,才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徐昌是个粗人,越听眼瞪得越大,听完大腿一拍,骂他蠢,“娘的,和着老子儿子和兵都得给她干活儿,还是脏活儿。老子罚手底下的兵是老子的事儿,凭啥给她干活儿?她不给老子工钱就算了,回头沤肥她肯白教?粮种还得买,就这还把你说服了,这娘们儿有点邪性啊。”
徐易青这才反应过来,对啊,犯错受罚那是徐家军自己的事儿,乔娘子想让人干活儿,工钱可以给到义父啊,凭啥白给她干活儿?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让个小娘皮给绕进去了。
“淘淘都骂他臭流氓,他还欺负相公,把满肚子坏水儿说的正气凛然,不坑他坑谁。”苗婉也在家里笑。
“反正他话都应下了,回头他若是不肯认,我就让人编话本子满郡城嚷嚷他涮恭桶的事儿。”
乔瑞臣对娘子的护短很高兴,自然无有不应,只是惦记着先前外头的哭声。
“淘淘她们呢?”
苗婉哼哼,“估计跟巧丫一起晾腚呢,一群臭崽子,也不怕不小心摔在水里头淹着,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乔瑞臣探头听了听隔壁的动静,也没有呜呜咽咽的声音,估计是晾睡着了。
他有点好奇,“你还打巧丫了?”就,没想到娘子能下得去手。
“那倒没有,请二嫂和三嫂过来揍的。她们俩还挺忙,来了上手就揍,揍完就走,一点时间都没耽搁,驴蛋和狗蛋都没躲过去,她们带着人来的。”苗婉想起来就想笑。
“以前还能给驴蛋和狗蛋跑的时间,今天直说没那个追的功夫,直接给摁那儿了,俩人都给打蒙了,我差点没笑出来。”
连翠丫都很懵,那种我来打你是赶时间,你识相点我快打快走,不识相是想多挨揍的架势,谁也没见过。
打完了就剩满院子捂腚的,这挨打效率贼高。
乔瑞臣也被逗笑了,“那我去跟那群小崽子们说说道理。”
“我觉得没啥用,他们就是知道自己错了,下回有机会还要犯,只要知道熊大发了挨打都是这么疾风暴雨的,往后肯定就会谨慎点。”苗婉觉得没必要。
她小时候难道不知道骑猪撵鸡不对吗?不知道在沙发上蹦跶不对吗?
小孩子不考虑对错,只考虑我爽不爽,爽完疼不疼……咦,这么一说好像大人小孩都适用哩。
苗婉眼珠子一转,抱住了乔瑞臣的脖子,“相公,今晚没有小淘气钻被窝了。”
淘淘需不需要爹娘是间歇性的,偶尔睡觉的时候见不着娘就要吭叽,大部分时候有乔蕊带着都不想爹娘在哪儿。
今天都是伤腚崽儿,肯定顾不上过来钻被窝。
“家里这么多熊崽崽,我想……”她凑到乔瑞臣耳边上,“要不咱们再生个……”
乔瑞臣以为她要说生个乖巧的,心里有点为淘淘委屈,这崽子生出来熊不熊谁知道?
“生个更熊的吧!”苗婉嘿嘿笑,“到时候淘淘看着弟弟妹妹挨打,肯定就不会委屈了,毕竟当爹娘的一视同仁,有对比才有幸福感。”
乔瑞臣:“……”
他顺着媳妇的力道将人搂进怀里,媳妇邀请还不为所动那是有病,只是激情未消,他也替媳妇担忧。
“你眼下这么忙,若是有了身子受得住吗?”
苗婉搂着他不放,声音吭吭唧唧像是能挤出水来,“受得住,我就想生。”
越忙她的紧迫性越重,即便是老百姓们日子能过好,强敌虎视眈眈,她也放心不下来。
想要彻底解决忧患,广积粮是一回事,强兵马,筑高墙更重要,能富也得能守得住。
这一块是她的短板,金手指也没有,她只能寄望于能再次见到「苗婉」。
乔瑞臣不知道媳妇是为了什么想生孩子,只为媳妇的热情和想要为他生儿育女的急切而感动,既然如此……
夜渐深,风怒吼,雪似是又要起了呢。
作者有话说:
老天爷:我,亲爹,不用等到你生崽儿,金手指在路上啦!
二更零点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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