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蛇腥味遍布这间屋子。郎定河用油然而生的不爽覆盖其上。
“还好我的小屋梁柱调成了三米高,不然你就进不了门了。”银荔看着他富有余地的头顶感慨,当时因为伏野寻抽条抽得厉害,才干脆从一米九改成三米,没想到有朝一日郎定河会跨进来。
“你不要凶他,我的小屋还是他帮忙建的呢。”
郎定河环顾一圈屋内朴素的装饰,当没听见,“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她抬头看房顶,有点漏水的缺角被补上了,
“三天吧。”
如果三天下来他还不出现,想来也是不愿意见她。
郎定河那眼神,恨不得一键加速三秒撤退。
“床不够长。”
银荔比划了一下她睡的床,长才一米八,他躺上去不是没头就是没脚。
“我睡地上。”
她想让他重制一张床,他是一点也不想离开她身边,免得让某个东西有机可乘,趁虚而入。
狼身一出,四足盘在她床边,也委委屈屈的。
银荔无奈,“嗷嗷……”
“嗷。”
好吧。
她只好舍床陪嗷子,使唤他把床顶到角落,挪出他躺睡的位置,也跟着睡在他宽厚的毛上,安抚她患得患失的alpha。
长且厚的北域雪狼毛包围她,驱散初春寒夜。
她揪着狼毛,很快呼吸平稳,不见窗外,升起黝黑的三角蛇头,左瞳漆黑,右眼红底黑竖瞳。
伏野寻一直在等,等这从南边森林就闻到冲味儿的野兽气息淡去,等得他牙都咬碎了,还是那么逼人。
夜深寂静,竟然是一头狼兽围着他心心念念的姐姐入睡的。
隔着一扇锁死的玻璃窗,异瞳幽幽闪烁,他恨不得破窗而入,狠狠地咬住他的脖子,把他的毒液注入他的血液,让他当场横尸。
郎定河睁开灿亮的兽瞳,冷冷地逼视窗外。黑夜里,他暗金色的眼睛犹如浓缩的太阳光辉,与窗外那双擅长游走在黑暗里的异瞳截然相反。
同为兽族,夜视视力视黑暗为无物。伏野寻吐出猩红分叉的蛇信子,两柱尖细的獠牙骤然滋出。
郎定河对入骨的敌视无动于衷,做出的唯一反应是——四肢搂着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
伏野寻更气了。黑色三角蛇头压在窗上隐隐变形。
双方僵持点都在于——对峙归对峙,不愿意吵她睡觉。
阴毒的蛇类。
他知道他是谁。温文尔的评价是对的。
他擅长背着她,向他人袒露獠牙。
“嗷嗷……”
银荔咬着郎定河的毛,讲出无意识的呢喃梦话,让屋内的和屋外的都僵硬了一下。
郎定河翻了个身,若无其事地把她藏在温暖的肚皮上,不让他看她。
伏野寻气得长长的蛇尾狠狠鞭打泥沙土石的地面,一瞬间尘土飞扬,砂石碎裂。
“嗯?”听见响动,她迷迷糊糊鼻音。
蛇尾鞭打地面鞭得更大声了。
郎定河用尾巴安抚她的尾椎骨,她半梦半醒抓着他的长尾尖,把耳朵埋在雪毛里。
伏野寻:“……”
她真的是来找他的吗?
他真的要气死了。
端庄正宫ko费尽心思上爬的贵人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