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了,超市早已打烊,只剩下几家零星的百货店还开着。阗资也没顾忌羞耻,径直走向收银台旁的货架,认真挑选起避孕套,他没有性经验,不知道买哪一款才能又安全,又让胡笳舒服。怕她等着急,阗资索性把杜蕾斯和冈本的那几款都买下来了。店主正叼着牙签看短剧,见阗资拿了四五盒避孕套来结账,不由得“呵”了一声。阗资没时间发窘,又加上盒杰士邦,“拿个袋子。”他把付款码亮出来。等他提着袋子出去,店主才感慨:“还是小伙子火力足啊。”阗资不偏不倚听到这一句,黑夜里,他耳根发烫。回了房间,胡笳还缩在被子里。她把床头灯关了,阗资轻手轻脚坐到她身边。空气还回荡着甜腻腻的腥味。“不想做了,你洗洗睡吧。”胡笳拱了拱,淡淡和他说一句。她向来是喜怒不定的,阗资嗯一声,借着月光看了她一会儿,胡笳已经把睡裙重新穿上了。阗资把买来的东西放进柜子,照例去浴室冲了个澡回来,打算拥着胡笳睡觉。她触电似的避开他的怀抱,缩到床边。胡笳闭着眼睛,默默在心里发狂。有些事情越想越丢人。她怎么会把口香糖当成避孕套?她又怎么会主动让阗资进来?她不应该那么想要阗资的。在他们的关系里,他应是恳求的一方,她应是施舍的一方,她不爱他,她不喜欢他,她只是想要舒服。胡笳的胳膊露在外面,温浅的月光下,她像是白沙滩。阗资贴过来些,把被子往胡笳身上拢了一拢,她反而哼了哼气,不理他。“佳佳。”阗资唤她。胡笳背对着阗资,冷冷回一句,“干嘛?”阗资轻轻问她说:“我抱着你睡好吗?跟以前一样。”她在那边默默然一会,他们之间的安静像细雪,她哂笑他,“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要抱着一起睡?”话虽是这么说,可阗资搂上她的时候,胡笳也没有拒绝。“幼稚。”胡笳在他怀里动了动,装做不在乎地问,“你刚才真出去买套了?”“嗯。”阗资回应。“大半夜的出去买套,你害不害臊?”她故意激他。阗资慢慢说:“看到人的时候会有一点,但是想到你在等我,我就没时间去想了。”胡笳听了,又犟一句:“我其实没想跟你做,你知道的吧?”“我知道,”阗资帮她掖了掖被子,“是我想和你做。”没把爱说出口,他脸颊就发烫了。两个人静静抱了一会,胡笳玩着阗资的手指,他的手比她的好看,干干净净的,月光下怎么看怎么舒服,阗资的手表褪在床头,秒针如扫雪般,发出细微的声音,在一百多个滴答之后,胡笳似无意地问他一句:“那你现在还想吗?”“我想。”阗资老实回答。两个人把床头灯打开。胡笳把阗资买来的避孕套摊在床上研究,它们包装鲜亮,跟玩具似的。她把这些套子捧在一起,笑着问阗资:“你是把货架给扫荡空了吗?”阗资也对着她笑了,低下去的眉眼里,羞涩和爱慕相互混杂着。每盒避孕套上都写着开放夸张的广告词,“001”、“超薄”、“凸点螺纹”。她都不知道阗资怎么好意思一口气买这么多的。胡笳拿起那盒凸点螺纹朝阗资晃晃,“怎么想到买这种。”“感觉这种会让你舒服。”他认真想了一会,轻声说,“我多买一种,你就多种选择。”“神经。”胡笳笑归笑,撕了包装,把里面的套扯出来,凸点螺纹的皮太厚,上面细细密密的小点也怪恶心的,她不想用,让阗资把拆出来的套丢了。胡笳继续研究其他的套子,她蹙眉捻了捻手上的润滑液,阗资低下头,慢慢帮她把手指吻干净了,他的呼吸让她心痒。“就用最薄的吧。”胡笳把那盒“001”留下。“什么时候硬的?”胡笳迅速脱了阗资身上的睡衣,用手背拍拍他挺立的阳具。“你让我抱你的时候。”阗资红着耳根告诉她。胡笳似乎挺满意这个回答,她对着他笑了笑,又用手撸了把粗热的阴茎,她喜欢上面膨胀的血管和粗糙不平的沟壑,甚至,她喜欢偷闻阗资私处荷尔蒙的气味。有时候她想给他口交,但也只是想想。胡笳低下头,朝阗资龟头哈了口热气,又用掌心擦了擦。阗资立刻敏感地嗯了一声,长睫毛扇动两下。胡笳笑着调侃:“做之前要把臭鸡巴擦干净,你们男人都好脏。”阗资被她羞得耳廓都红了,轻声和胡笳做无用的自我证明,“我刚洗过澡的。”胡笳听了,笑得更厉害,“那你有没有用我的沐浴球好好擦鸡巴?阗资你好恶心哦,我再也不要用那个沐浴球了。你没有射在上面吧?”阗资被她用荤话损得羞臊,他每和胡笳否认一点,胡笳就说更多的荤话出来。“我闻闻,屌上有没有沐浴乳味儿?”胡笳低下头,皱起鼻子,娇蛮地嗅了两下阗资的阴茎。再近一点,她就要亲上他勃起的阳具了。阗资不自觉绷紧了他的小腹,嘴里低低呢喃了声,“别这样……”看着她润亮的黑发轻轻扫到他身上,阗资萌生出一种酸楚的羞耻感,希望她可以包容他丑陋粗俗的欲望,希望她可以爱他。“好像真的有香味?”胡笳嘟囔一句,从阗资身上起来。“自己套吧。”她随手把那盒“001”朝他丢过来。阗资抿着嘴拆了包装,他没有用过避孕套,加上胡笳在边上看他,他愈发不自在。铝箔包装不好撕,阗资第一下只浅浅撕去边角,第二下才彻底撕开。里面的套子确实轻薄柔软,阗资捏掉储精囊的空气,按着正反面,从龟头往下套,透明的薄膜一点一点包裹下他熟色的阴茎,阗资慢慢把避孕套撸到最底下。胡笳看阗资一副做实验的严谨样,忍不住就笑了。“套好了,这样对么?”阗资低眉问胡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