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怪哉,明明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却还是总会担心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低落难受。
“怎么不去珍馐厅用晚膳?”
以前除非大聚宴客,一般都是在个自的宛院内送餐用膳,她请了他,但后卿却没有来,只派了透来支个借口。
“你道为何?明知故问是吗?”他笑睨着她,眼中没甚笑意。
陈白起见四周没有守着他的人,只怕是早料到她要过来,打发走了他们。
“你的心思向来如大海深晦,随便提个要求,就险些让我众叛亲离,现在我可无债一事轻了,以后少不得得多问一下才敢跟你打交道了。”
陈白起赶紧提醒他自己之前干了些什么事,别一副理直气壮要索赔的模样。
“谁说你的债还清了?”他讶道。
陈白起皮笑肉不笑:“我在你这儿不会就没有还清的一日吧?”
后卿从紧贴胸口处掏出一个素面荷包,没有花色跟绣功,从中取出一样东西放在她眼前。
看着厚实了许多的黑发,一半黑粗一半要细幼,显然是两扎不同人的发丝缠在了一块。
陈白起微怔。
“你当初离开,却留下这个给我,是何意思?”他问。
她一直以为他不会问,或者没有将这束头发与她联想起来,但原来他一直将它珍重视之揣带在身上。
她沉默了片刻,面上浮起了笑,问他:“你既不知其意,为何要将你的与它缠在一起?”
他盯着她的脸,她该是看不到自己此时的笑有多蛊惑人吧,夏日的暑热好似在这一刻蒸发出了暖玉温香。
“凡是你的,不管是物还是事,都想与你的一切兜搭纠缠在一块儿,所以……现在该给我一个正式的解释了吧?”
而一向憨钝于感情之事的陈白起却有些臊意,她握拳于唇上,清了清嗓子,声调一下也不敞亮了,倒像是耳语于一人般轻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