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都告诉你我的真名了,你不告诉我你的啊?”
“不告诉。”沫沫扮了个鬼脸。
我没好气地说:“那以后你别想再见到我了。”
“别呀爸爸~”沫沫抱着我的胳膊,撒起娇来。
我本来还有点生气,但是她这一句“爸爸”直接把我整乐了。
“你这玩得还挺变态。”我说。
“哪有啦~”沫沫噘了噘嘴,“我是真的不能告诉你呀,等我上岸了,我就告诉你,好吗?”
“等你上岸了,你就会把我删了。”我说。
沫沫摇了摇头,说:“不会的,我可能会删别人,但肯定不会删你。”
“为啥?因为我鸡好用?”我问她。
沫沫捂着嘴笑,说:“哥哥,你说话也蛮变态的。”
我叹了口气,说:“被我一个朋友带坏了。”
沫沫坐起来,抱着膝盖,微笑着对我说:“等我攒够了钱,我就给我爸妈买一套新的房子,他们现在还住在农村的自建房里,都没住过大房子。
“然后啊,我再用剩下的钱开个花店,每天就在店里养养花,运气好的话,店里再来一个和我看对眼的客人,然后我们两个谈恋爱,结婚,一起组建家庭,生好多好多可爱的小宝宝。
“嘿嘿,我长得这么好看,我的宝宝肯定长得也好看。”
沫沫傻呵呵地笑着。
但我并没有当回事。
在我的认知里,夜场女说的话,听个乐就行了,她们十句里面有半句真的都算好的了。
“你呢?你有什么梦想?”沫沫问我。
“我?”她这么一问,我忽然就有点恍惚了。
我的梦想?
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越活越迷茫了,以前的我还有蓬勃的朝气,现在的我,就像是被命运无形的手推着往前进一样。
至于我的梦想,我早就忘了,就好像被遗弃在童年角落里的文具盒,落了灰,结了网,怎么也打不开。
我到底是什么时候丢掉自己的梦想的呢?我已经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曾经的我,也曾幻想过鲜衣怒马,仗剑天涯,只可惜,我早已被世俗磨平的棱角。
时光啊,像是一块斑驳的磨刀石,将我们的羽翼折断,将我们的棱角磨平,把我们从形形色色的人变成了色色的人。
小时候的我们大都有自己的梦想,可长大了之后,这些梦想因为种种原因都忘记了,就像是曾经的我们生着一对翅膀,但被世俗,被各种条条框框给折断了,以至于我们忘了自己曾经也有过一对翅膀。
我有时候觉得,人就像是犯了错的天使,惩罚是下凡折断祂们的翅膀。
“我没有梦想。”我回答。
沫沫却掐着腰,引用了星爷的一句名言:“人要是没有梦想,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啊?”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沫沫。
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会对这个小姑娘有种异样的好感了,因为她身上有我丢掉的东西,有我曾经的样子。
我笑了笑,打趣她说:“也对,人没了梦想,跟咸鱼没区别,就像是你在床上不叫,跟死鱼也没什么区别。”
“谁说的?我没叫吗?我明明叫得很大声好吧?”沫沫不服气地噘起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