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听途说来的对祥湖描述不多,除去留给斯百沼的说法外,另有一句让众人垂涎的传闻。此地富可敌国,得之如有取不尽的金山银山。柴雪尽猜测在山巅之下别有洞天,不用斯百沼多言,他自己先憋足一口气要上去。但,人贵在有先见之明。他对自己的体力有错误认知,行到小半,便热得小脸红扑扑,腿脚发软,每上一层石阶,仿佛有重物坠着快步履艰难。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求斯百沼,拖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又是一刻钟,他的呼吸乱得不成样子,披风早在斯百沼的默认里解下丢到对方臂弯里,鸦青色长袍罩在他单薄的身躯上,衬得他如青竹般挺拔。他的脚步慢下来,这时再看旁边跟个没事人似的斯百沼,不禁咬牙想,人和人果真不同。羡慕不来,他连卷起袖子擦额头汗的力气都没了,再多走两步得跪在地上。避免出丑,柴雪尽停步,双手掐腰缓口气,见斯百沼眼带促狭地看着他,没好气道:“看什么看?”一句话慢吞吞说完了,想凶人也变成软绵绵的询问,毫无气势可言。斯百沼掏出雪白的绢巾动作轻柔地给他擦汗,好声好气地劝:“累了吧,我牵你上去。”柴雪尽问:“不让我求了?”斯百沼静默着收回擦汗的手,他若真倔强起来,十头牛拉不回。“我知道了。”柴雪尽心想不就是亲一下,这事儿不难办。斯百沼刚想问什么,衣领一紧。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他拉得斯百沼低头,仰脸飞快亲了下。心跳再次错乱成章,柴雪尽无视掉了,左顾右盼一番后再看向斯百沼:“能带我上去了吗?”收获意外之喜的斯百沼压下狂扬起的唇角,以手握拳抵在唇角:“能。”有时柴雪尽的悟性总令人意想不到。“那还不快走?”柴雪尽佯装生气掩饰失态,“做人要有诚信。”斯百沼看破不说破,弯腰想公主抱又被他抵住了肩膀。这位先结账的债主有要求,正儿八经道:“我想你背我上去。”斯百沼看了他一眼,转身下两层石阶,方便他趴上来。两人亲密好几回,这还是柴雪尽初次正面看斯百沼的身影,宽厚到强大安全感的后背,背他绰绰有余。事实证明他没看错,斯百沼轻轻松松背起他,连上几十层石阶连呼吸都未曾变过。柴雪尽酸得像喝了陈年老醋,搭在斯百沼肩头的手装作不经意捏了下,依旧结实且硬实。“在这不管听见什么都别怕,有想问的就等我来了问。”“我问什么你都会告诉我吗?”“看情况。”柴雪尽哼笑:“让我想问的就问你,又说看情况回答,我是不是能说你虚情假意?”“可以。”斯百沼的步伐稳到不会有一丝颠簸,除非这厮想使坏。比如这会儿因不满他拆穿故意双臂发力捧着他的双腿往上抛几次,起起落落的失控让柴雪尽大怒:“斯百沼!”“记住,在这里你能依靠的只有我。”斯百沼说。“那不见得。”柴雪尽故意唱反调,“等我混熟了,能帮我的人会多起来。”斯百沼想起被一对耳坠收买的女将军,不置可否,只要他想,能做到真正的人见人爱。嘴甜会讨人欢心的美人总会得到偏爱。他刚可不就是用一个亲哄得自己背着他上山吗?想到以后再有人如此惦记他,斯百沼心里很不舒服,大掌没忍住落在他圆.润挺.翘的臀上:“不可以。”“啊!”柴雪尽没想到会招来这样的惩罚,顶着张红透了的脸锤斯百沼,“你怎么敢打我屁…那的啊!”斯百沼从喉间发出快活的低笑:“打疼了?”疼倒是不疼,更多的是羞耻。从小到大连他父亲都没打过,斯百沼实在可恶,他越看这人越冒火,盯着那印着浅浅牙印的耳朵看了半天,突然恶从胆边生,重现数月前那一幕。飞扑过去就对那可怜的耳朵张嘴,这次也为报复。可惜斯百沼早有所料,伶牙俐齿的小野猫只咬住了一点儿耳朵尖。饶是如此,也够斯百沼受的,他沉声同小野猫打商量:“我道歉,你松开。”“唔,那样抚平不了我受伤的心。”柴雪尽含混着,混着淡香的热气扑到斯百沼肌肤上,引起一大片鸡皮疙瘩。斯百沼呼吸重起来,脚步未停,嗓音沙哑带着危险:“我再说一遍,松开。”柴雪尽像提前预知危险的小动物,当即要松嘴,然而还是太晚了。不给他反应的斯百沼已经将大掌再次落在他遭过袭击的地方,这次更过分,直接兜着不挪开了。柴雪尽顿时成了哑巴,一念地狱莫过于如此。他不敢再以牙还牙,趴在斯百沼的背上比捏住后脖颈的猫还乖巧。太过温顺让斯百沼心底起了涟漪,逗他:“还咬不咬?”“我比不过你。”柴雪尽甘拜下风,与此同时认清个事实,唯一能打赢的斯百沼也没了。论不要脸,他终究是败了。怨气十足的一句话让斯百沼笑出声:“这就比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