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百沼来回探口风都没能得到一句顺心的话,脸色自然而然落下来,再站到他面前,看起来有些凶。柴雪尽在数月前见过这样子的斯百沼,那时候他们在雨天山脚下初见,凶中带着难以忽视的野性,轻易使人心悸腿软。“我不是被金屋藏起来的娇娇。”“没人让你当娇娇。”斯百沼违心否认,“在这半个月让宗楹楹吃了两次亏,谁家娇娇是黑芝麻馅的?”斯百沼不在祥湖,但这里和他有关桩桩件件的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对此,斯百沼只想说到底是他小看了柴雪尽,能高中状元的病美人并非脑袋空空的笨蛋。柴雪尽挥开对方来捏他脸颊的手,笑不达眼底道:“徐离风告诉你挺多啊。”连徐离风都暴露在他面前了,斯百沼轻啧:“你见过他了。”“托他的福,不然我唯一讨你喜欢的地方也没了。”柴雪尽指指脸,“差点毁容呢。”斯百沼压低眉头:“我会好好教训她。”“用不着。”柴雪尽冲他一笑,“我已经报复回去了。”宗楹楹除开最喜欢斯百沼外,也就对她家里那一室的药材最宝贝,柴雪尽没太过分,就向宗老讨要大半当做赔偿。同时他提了个附加条件,请宗老不要补,他就要宗楹楹手里那份,别人给的他不稀罕。这番明说让宗老哭笑不得,可这是他提出来的,宗老答应了,也有心给宗楹楹教训。斯百沼:“你报复你的,我该找我的。”“随你便。”柴雪尽不爱管闲事,但起因是宗楹楹,他有了调侃之心,“你是她的沼哥哥,说话会比宗老有用也不奇怪。”他随口说完没等到斯百沼的回话,抬头见男人憋着笑,不知怎么脸颊热热的,恼羞成怒地推人。“看什么?不知道我的模样还是看不清我。”“你很不想她这么叫我啊?”斯百沼分.开他的.腿,按着他的后腰往自己面前揽,两人呼吸交缠,再靠近便如同鸳鸯交颈般亲密,“没看出来小公子本质是一个醋缸子。”“我不是。”柴雪尽推着斯百沼的肩膀,故意皱着鼻子不高兴地问,“你还洗不洗澡了?”明知道他是为不好意思才这么说的,斯百沼还是露出笑来:“洗的。”柴雪尽轻轻挑眉,无声问他,洗还在这说什么呢?斯百沼爱死他这气急败坏的小模样,傲娇又不肯承认,逗猫不能逗太狠,容易被挠。“没关系的。”斯百沼就是欠挠,见他视线几次流连于自己的腰腹,便知他馋了,握着他的手往喜欢的地方按,“我就喜欢小醋缸子,可爱。”“滚。”柴雪尽涨红着脸骂,手很诚实地感受着掌心下的腹肌,“我不是。”“好,我才是小醋缸子。”斯百沼趁他分神已将他外袍丢开了,“等会洗完陪我好好睡一觉?”柴雪尽收声,松开按着衣带的手,仔细去看斯百沼,大抵有段时间没睡好,男人脸色略憔悴,眼里都是疲倦。即便有男主光环在,可斯千顽和斯以谨不是草包,况且还有个周弘译时不时添个乱。斯百沼能抽空来这一趟,实属不易,他沉思道:“周弘译不在永春郡了吧?”“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斯百沼牵着他一步步走进温水里,“有时我在想你是不是神机妙算。”柴雪尽寻到斯百沼身后坐下:“可能我未卜先知吧。”斯百沼扭头看他:“真给我搓背?”“别动。”柴雪尽拍了下他的肩膀,取过陶搓石在水里润过后慢慢在宽阔的后背上试探着搓起来,“他打算在海雅待多久?”“最少还要半个月,说是要调查和亲皇子失踪的事。”都知道这是借口,却没人戳破,毕竟皇子是真的失踪了,且半个月过去音信全无。与戎栋还不同,这是真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柴雪尽没给人搓过背,拿不准轻重,没听斯百沼吭声,自顾自按着自己习惯来。“你离开海雅,他还能坐得住?”“他巴不得我走得远远的。”“他都把不想让东夷太平写在脸上,你那两个哥哥就没看出来吗?”柴雪尽浅薄了解来看,那两人不会不清楚和周弘译合作就是与虎谋皮,难道杀斯百沼大过国泰民安。后背搓完了,斯百沼不动声色转身和他面对面,热气蒸得他一身白皮透着粉,额头生汗更显得明眸善睐,明明他很淡漠,在斯百沼看来处处是欲色。斯百沼喉结微微滚动,有些渴得慌。“他们想打着合作的由头探周弘译的底,如果杀我不成,会反手处理了周弘译,以绝后患。”“我想问他们是真不知道周弘译的真实身份还是演给别人看的?”就差指着他两个哥哥鼻子骂蠢货了。斯百沼忍不住笑出声:“我想应该是后者,周弘译真找上他们决然不会用大理寺卿的名号。”谁不知道承昌帝主张和亲修复两国交好的宗旨,而且就算承昌帝真想找盟友,也会找上优势更加明显的斯百沼。既然要赌,都会想要稳赚不赔的生意,承昌帝看得清局势。“他们真当周弘译有那么好的心。”柴雪尽抬起斯百沼的下巴,见对方低头来看他,板着脸又抬了一次,“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