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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头晕目眩,在空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睁开眼瞧见一段近在咫尺的英气眉眼,惊呼一声:“你?”

萧廿两只胳膊还挟着她,一手盖住肩胛骨,一手托在腰上,拷地牢牢的,尚未松开,道:“别怕,没事了。”

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如此明显,沈元歌心跳的飞快,愣愣瞧着他,没什么反应。

两人从铁蹄下逃出生天的一瞬间,车里的男子也一跃而出,制住了烈马,马蹄在半空生生停住,扭转了方向,在道路对面落地。

春菱也吓傻了,蹲坐在地上,看见沈元歌没事,喜极而泣,连忙爬起来跑过去:“姑娘,你还好吧?”

萧廿放开箍着她的手,将其扶起身,上下打量了她一遭,幸而是冬天,衣裳穿的厚,除却沾了点尘土干草,没伤到哪里。

他暗中松口气,把沈元歌交给春菱:“看好她。”

春菱泪花还在眼里转,连连向他道谢:“幸亏你过来,不然还不知怎样呢!”

沈元歌已经平静下来,心却还扑通扑通跳着,见萧廿看向路上马车,眸带怒色,忙拉了拉他的袖角:“你可别冲动,惹他们没意思,反正我也没事,走吧。”

萧廿微微眯眼,沉沉嗯了一声,转回了身。

沈元歌拍拍心口,叫过春菱欲走,却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一转脸,正对上方才从车中跃出制住马匹的人的视线。

她的幂篱早就被摔掉了,坐于马上的男子就这么注视着她的脸,一瞬不瞬。

沈元歌认出这个身着锦衣华服的人,呼吸便生生滞住了,蓦地背过身去,眼前却有一段纱落了下来,原是萧廿不知何时把她的幂篱捡回来,重新戴在了她头上。

她将脸色发白,勉强牵动了下唇角:“快走。”

萧廿和春菱跟在她身后,从变得凌乱的摊子后面绕了过去,围观的路人也都被遣散了,马车继续往前去,第二辆车子的窗后伸出一只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撩起窗帘,一位衣着同样富贵的艳丽妇人探出眼睛,目光从三人身上滑过,露出兴味之色,将帘子放了回去。

周围小贩战战兢兢将摊位重新摆好,路边响起杂乱的声音,同沉默走路的三个人形成了鲜明对比,拐出那条街,沈元歌紧绷地脊背才放松下来,看向萧廿,掩唇轻咳了下:“你是…跟着我出来的?”

那厢轻哼一声,别开脸道:“没有,碰巧。”

沈元歌千回百折地哦了一声:“前边都是卖胭脂水粉头面首饰的,好巧啊。”

萧廿瞅了她一眼:“你不愿让我跟着,那我还做什么护院?走了啊。”他说完便转过了身,作势要离开。

还生气了?不对,怕是从刚才出事开始就别扭着吧?沈元歌一愣,忙叫住他:“我又不是故意背着你出门,只是你前些日忙到那么晚,今天出来的又早,才没叫你的。”

萧廿的背影停住,沈元歌咬了下唇,又道:“喂,你不管我啦?回去还有好长一段路呢,要是再出事,你不白跟了吗…”

萧廿眼角跳了跳,回身走到她跟前:“那行吧。”

沈元歌听见他这话,赶紧点头:“我们小廿最敬业了。”自己却都没察觉到,遮在幂篱下的一双眼睛已经弯成了月牙儿,就差没踮脚去顺顺他的毛了。

春菱瞧一眼萧廿的背影,撇撇嘴跟了上去,不放心就不放心嘛,心口不一的死傲娇。

啊呸呸呸,姑娘是主,萧廿是仆,她怎么能对两人产生', '')('分卷阅读33 (第2/2页)

那种联想?罪过罪过。

到银楼之后,沈元歌挑选了几件钗环簪珥,她好像更喜欢清素的样式,银簪玉钗皆是简单镂花而已,或刻兰纹,或细银流苏垂下几颗小米珠,在无它饰。

她选好之后,着人包起来准备离开,却被店主殷勤地叫住了。

“姑娘姿容不俗,在看看这件耳坠吧,中山传来的新样式,正适合姑娘呢。”

他再三留人,将一只锦盒推到沈元歌跟前,打开来,里面躺着一对精致玉珥。

入目的一瞬,沈元歌的眸色微微一沉。

这对珥饰乍一看没什么特别,细看却不俗,妙就妙在它是用整块白玉雕成极细的链条,琢磨精细,镶嵌云母粉粒,放在太阳下,华光反照,让人移不开眼去。

中山传来的新样式…

这让她想起前世入宫的第三年,也曾有人以庆生之名送过同样样式的耳坠。

只是那对耳坠比眼前这个奢华的多,是用血玉雕成的双层链,镂空的地方还嵌了细小蓝宝,光华璀璨,送来的不止一对珥饰,还有写着一首小诗的密信。

而她与送礼之人中山王仅有的交集,不过就是宫宴上的一次见面而已。

别的她不愿去想,只亏得她一眼便把那封信烧了,不然肯定活不到十年后,即便如此,宫中仍有人传言她和中山王有非分之情,害她险些丢了性命。

中山王,就是今天乘车经过而后又亲手制住烈马的那个男子。

想起那段时日和临死前险些被他的家将带走的一幕,沈元歌就一阵齿战,啪地将锦盒扣上,交还给店主,断然拒绝了他。

离开银楼,一路走回筠青馆,她紧绷的脊背才逐渐放松了下来,春菱拿着东西进屋去了,萧廿察觉到她的异样,问道:“你怎么了?”

沈元歌一怔,摇了摇头:“没,没事。”

萧廿瞧着她,忽地笑道:“你不是方才被吓傻了还没缓过劲来吧?”

沈元歌觉得心乏,没有应声,他的声音又响在耳畔:“怕什么,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沈元歌知道若真在明面上出什么岔子,凭她和萧廿如今的身份处境几乎没有反抗余地,但不知为何,明明在她听来尚有些孩子气的承若,却莫名让人心安。

沈元歌撩起幂篱的一边纱帘,抬头看向萧廿,发现他也低头看着自己,微微一笑:“嗯。”

萧廿眸子里现出柔色,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想揉揉她的头顶,却又再半空顿住,沈元歌道:“怎么了?”

萧廿的手指轻轻握了一下。最后在她帽沿上一拂,又放了下去,不动声色道:“没事,这里沾了片干草。”

...

中山王有一半的胡人血统,作战骁勇,民风旷放,老中山王燕承护驾有功,成了玄甫之乱后仅留的五个异姓王之一,当然,以裴胤脾性,上位后不是没有削弱之心,而是山河初定,千疮百孔,尚没有撼动它的底气。

今年燕承薨逝,年方二十四的世子燕越楼继位,第一年年底依例进宫面圣。

九王街的驿府是一早便打点好的,只待中山王抵京后入住。

虽是驿府,却富丽堂皇,同那两辆马车十分相衬,是夜,燕越楼从宫中回到府里,便看见整条廊道上都张起了灯笼,西厢灯火通明。

他推门而入,透过披风,隐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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