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些,应该都是原身的记忆。
穆白不知道原身和吴哥的关系,但原身也才十七岁,通讯录里只存了吴哥一个人。
应当曾经也很信任,甚至是依赖。
却给错了人。
房门响动,吴哥和扬天一同走了进来。
吴哥手上捏着一份厚厚的文件,刚进屋就丢到穆白面前。
穆白打开它,指尖在看清标题时微微一顿:“这不是我要的文件。”
“不是又怎样,不就是缺那点小钱吗?”吴哥“啧”了声,“我不知道是哪间公司找上了你,他开的价码肯定不如这份高,大不了你说个数,我个人再给你加。”
穆白突然说要毁约,除了被新的直播公司盯上,吴哥想不到其他可能。
终究是个向钱看的小子,那个橙子还以为跟穆白关系多好,结果为了一点钱,穆白就能头也不回地跳槽。
少年忽地不吭声了。
吴哥还以为他动了心,正打算趁热打铁,却看见穆白合上合同,把它重新装进了袋子里。
“吴哥,你还记得一个月前的那次江潮吗。”穆白睁开眼,轻声问。
原身掉入江里的记忆一丝丝浮现,具体过程已经不再清晰,只记得被冰冷的水流包裹,液体从外逼进身体,就连气管里装满了江水的绝望。
“啊?问这个干什么?”吴哥不解。
“当初你为什么要建议我去拍江潮?”穆白笑了笑,鼻尖有些发酸:“说不定,我就死在里面了。”
“所以呢,你不是没死吗?”吴哥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从抽屉里取出支票:“坐地起价要赔工伤是不是,两万够了吧,你之前十个月月薪了。”
两万。
没有人知道,原身已经死在了那片水流里,而他的死只换来了两万。
穆白没接。
他仰起头,嘴唇透着不健康的白,牙齿微微咬住唇瓣,眼眶连着周围一片通红,泪水攒满了眼眶,却没有一滴流出来。
穆白指尖捏住衣角,眼睫缓缓闭起,再睁开。
他不允许自己在这里哭。
眼底只残留了点滴水意,若非小巧的鼻尖仍泛着红,几乎看不出他刚刚才将要哭过。
“不好意思,最后重申一次,我是来毁约的。”穆白声音很轻,却字字落地分明:“如果您执意干扰正常流程的话,我会请求法院帮助。”
法院?
坐在一旁的扬天都听愣了。
尽管他知道这些天这小子变了不少,但是法院……这种词真的会从穆白嘴里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