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太妃登门哪里是想要他做什么贵婿,不过是谋逆需要很多银钱,想起了远在永州的钱袋子;周羡同周渊兄弟在宫中见惯了刀光剑影,没有理由到了韩王那里,他就被养成了不谙世事的小哭包。
还有莫名其妙哪哪儿都是的薛灵仙。再加上周羡母亲中的毒,出自于永州。
她同周羡,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便敏锐的画出了一张网。
太皇太后同关家,要报杀子杀女之仇;凌太妃同韩王想要夺取天下,恢复前朝的荣光;他们一起反了。
可是,就在他们定策的时候,太皇太后领着关曳,深夜到访……
“你是因为汝南王府的事情么?若是太皇太后再年轻个三十岁,关曳能够挑起大梁,任何一个条件满足的话,这事儿的结局,一定不是这样的。
没有人比太皇太后看得更加的清楚了”,周羡敏锐的觉察到了池时的心中的不悦。
“识时务者为俊杰,韩王得了天下,于太皇太后而言,依旧是她仇人的儿子,做了皇帝,哪个儿子不是做呢?有我们同关曳的关系在,反倒会照拂于他。”
“可是韩王与凌太妃,是打心眼里瞧不上关曳的”,周羡说着,嘲讽的勾了勾嘴角,凌太妃脱口而出的野狗,便是她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这宫中的是非,是最讲不清的。没有什么永远的朋友,也没有什么永远的敌人。当年太皇太后自己个何尝不是存了私心,她给汝南王不停的堆战功,让他娶了手握军权的关小姐。”
“汝南王的贤名,盖过了我那不争气的父亲。世人皆怜爱弱小,若是当年,叫太皇太后得逞,汝南王做了皇帝。那我们兄弟的下场,只有比关曳更惨的份。”
“我这么说,并非是为了我父亲开脱,他这个人,当真是无情无义令人作呕。可是,在这斗争的浑水里,便是我自己个,也不敢说自己就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周羡说着,目光远瞭,太皇太后的宫中,传来了阵阵佛音。
“太皇太后更是。我母亲的死,张玉看着,凌太妃看着,我父亲看着,太皇太后也看着吧,一个从闯入的平民,站在角斗场上,被一群人围观着杀死了。”
“在她们心中,仿佛自己不伸出手来,戳她一刀,便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很可笑吧?这拥有无上权力,看上去华丽又圣洁的宫宇,内里不过是步步见血的棋局。”
“太皇太后这次站在我哥哥这边,便是她审时度势之后达成的无声协议:过去的一切,既往不咎。将来的将来,我哥哥要善待她唯一的血脉关曳。”
池时听着,摇了摇头,“阿曳说,今年冬日里,还要同我们一起去吃鱼,这回要吃鱼锅贴饼子。我只喜欢吃鱼,不喜欢吃饼子。然后我邀他同我们一道儿吃羊蝎子。”
“他还说,你告诉他,我是大户,叫他随便吃。”
周羡一愣,伸出手来,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就是呢!你们都是南地人,要不我领着你去吃涮羊肉好了,铜锅子烧炭火,薄薄的羊肉,一烫就熟,落雪的时候吃,最是舒坦。”
“吃完了之后,再吃果子,我最喜欢吃橘子。虽然到了这个时候,橘子已经不那么多水分了,但也甘甜得很,很好入喉。”
池时晃了晃的手中的灯笼,朝前走去,“好!”
第四五四章池九绯闻
两人拐了几道弯儿,走的路越发的偏僻。
夜晚的凉风吹起,卷起了一地的落叶,今日宫中出了大事,宫人们怕不是也无心情打扫,竟然意外的显得萧条了起来。
“阿时你以后遇到了大火,可不能像今日这样冒险。虽然你有功夫在身,但也是肉体凡胎,又不是什么真的神仙。”
“就算非要救人,那不是还有我么?让我去好了,我皮糙肉厚的,而且根据你从小的特殊经历来看,搞不好你进火海捡出来的就是尸体,而我捡出来的便是活人。”
池时听着周羡絮叨的话,一时之间,竟是无言以对。
明明是歪理邪说,她竟然觉得真的会如此是怎么回事!
“我不能去救,你就可以了?你不是肉体凡胎,难不成还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猴儿不成?”
周羡见她又恢复了常态,笑了出声,“你都是板砖采花大盗了,那我是个石猴儿,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池时想着今日张景说的故事,无语的摇了摇头,“你就不好奇么?我为何小时候要拿板砖砸人。”
周羡眨了眨眼睛,“很好奇,可不敢问,怕阿时你一板砖打爆我的脑袋。”
池时抬起手来,佯装要捶他,却是被周羡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轻轻地牵着,声音变得低沉了几分,“虽然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咱们是成竹在胸。可今日我还是心中砰砰直跳,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火海无情,流箭可能伤人……万一你有什么闪失,那我……”
池时余光看了一眼周羡的大手,“那你什么?那你就同我冥婚?”
周羡耳根子一红,“阿时,咱们把冥婚改成明婚可好,明日就大婚!”
池时翻了个白眼儿,“那你怎么不说,明年就大婚?”
周羡顿时大喜,“明年也可以!我可以!”
池时一梗,将头别到一边去了。
她清了清嗓子,“我那身边的女婢,不是个好的。我那时候就是个豆丁儿,还到处捡尸,寻常人瞧见我,不说一句晦气,那是因为我拳头大。”
“她想离开我的院子,便想给我阿爹做姨娘。我阿爹那会儿别说什么姨娘了,眼中只有猫粮。他自己独一个院子,里头养满了猫。”
“那女婢打着我的幌子,说给我阿爹送东西,偷溜进了院子,脱得一干二净的躺在我阿爹的床上。她哪里晓得,我阿爹被子里那是睡猫的,都是猫毛。”
“她偏生是个容不得的,好家伙……我阿爹回来的时候,一蹦三尺高!满院子喊我的名字,说阿时阿时,你捡尸就捡尸,怎么还把一个肿胀的尸体,搁在老子床上!”
周羡噗呲一下笑了出声。
他几乎可以想象那鸡飞狗跳,父不慈女不孝的场面……
“后来那女婢救了过来,但是丑事一桩,我阿娘便把他给打发了。至于后来在街上遇到的那个被我拍板砖的,是个拍花子,专门漂亮的小姑娘,卖到青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