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瑶闷声拒绝,指了指头顶晃悠的吊扇,“有这个足够了。”
周爸轻叹,早知她不会答应,也不做过多强求,出去时带上了房门。
——嘎吱嘎吱。
破旧的吊扇有些年月,调至最大档也不过隔空瘙痒,起不到一丝解暑散热的作用。
但周青瑶习惯了,她整理好书包,平躺在小床上。
凉席是竹子编制而成,降热性却一般,睡过的地方似被火烧云灼烫过,她翻来覆去的滚出一身热汗。
她索性起身下床,本想穿过客厅去冰箱处找没吃完的西瓜,可刚走到客厅中央,她倏地停住步子,认真听着主卧里传来的阵阵歌声。
稚嫩的男孩拍打小手高声欢场,混合着男女交错的赞美声,三个声音完美重叠,隔着一扇门都能想象到里头幸福雀跃的温暖画面。
周青瑶收回目光,自觉把耳朵关闭,排除一切挠乱心智的声音。扣裙‘欺(医”菱,舞笆笆舞'镹,菱.
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一瞧。
半边冰西瓜被人挖空,余留些许色泽红亮的汁水。
周青瑶平静的合上冰箱门,抬头望向窗外的那弯皎洁的新月。
月光柔美淡雅,就像妈妈温热的大手,慈爱的抚摸你的头。
闷热的夏夜,她耳边倏地飘过沙哑的男声。
“有拿刀的勇气,就要有承受伤痛的准备。”
周青瑶低头,笑容苦涩。
她没有勇气。
她只有孤独残缺的灵魂,艰难撑起空洞的肉身。
外表看似坚固不催,实则一碰就碎。
甜汤
南方小城夏日升温迅速,一夜之间,气温攀升至35度。
人走在烈日下,完美诠释什么叫作汗如雨下。
第二节课后的课间操,理所当然成为所有人的噩梦。
青春激昂的广播体操音乐响起,阳光暴晒下的学生们不情不愿的晃动手脚。
倒数第三节操需要转体向后,这是周青瑶每日最期盼的时刻。
二年6班在她班级的斜后方,男生按身高排列,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寻找最后排的男生背影。
这么多次,从没见过他正儿八经的摆手踢腿,次次都是敷衍的一晃而过。
而他极具代表性的寸头,在一水的稚气男头中格外突出。
他似乎很少穿亮色系,基本都是黑灰白,偶有一次见他穿清新的澄橘色,还是一个月前校足球比赛时的队服。
那是周青瑶第一次明目张胆的盯着他看,操场跟看台明明隔着一段距离,可她的目光就跟长在他身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