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秋高气爽,红枫若霞,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空气中氤氲着渺渺檀香,四处回荡着木鱼敲响之声与低沉的佛经诵读之音,此地便是晋安城城西的尼姑庵,般若寺。
般若寺的内墙上刻着遒劲有力的“南无阿弥陀佛”,字迹略微脱漆,一旁的木桩经过风雨打磨,外皮斑驳,处处佐证着般若寺的年代已久。般若寺在晋安城颇有名气,是因为这是一座女寺,也就是尼姑庵,往来多女客,寺内皆比丘尼。之所以取名为寺,而非庵,其中道理已无处可考。
此时,院落中的菩提树下立了一群身着灰色佛衣的尼姑。一神态安详的年长者执殷虹佛珠,着茶褐色长衫大褂,光滑的头顶上烙有六个戒疤,站在众人前。其余女尼均在妙龄,她们皆是带发修行,戴佛帽,着皂色常服,低眉顺眼地立在庭院之中。
年长女尼抬眼扫了一圈年轻地弟子们,不紧不慢的说:“今日招诸位前来,贫尼有要事告知。诸位可知,明日般若寺中将要来一名男客来寺中修禅小憩,其人乃晋安方家大公子。当下,需要两名弟子来侍奉这位公子,可有人愿?”
静慧师太话音一落,四下鸦雀无声。见无人应答,静慧师太也默不作声,一时间四下只余风拂红枫的轻语。
终于,一个女尼忍不住发问:“师父,般若寺乃是尼姑庵,庵便是女僧修行的地方,怎么会接纳男客?”
静慧师太垂眉,“贫尼也是受人所托,不得已才开了戒律。方公子非平常人,年纪轻轻便有举人功名在身,今年本欲上京赶考,奈何其母归西,只能回原籍守孝三年。”
“方府方夫人是般若寺的常客,常添香火,此间方公子欲寻觅一处安静之地丁忧,吾等出家之人自然是无以推辞。”
静慧师太声线平稳温和,经她缓缓道来后,众弟子恍然大悟,也再无他问,接受了将有男客来般若寺的事实。但接受是一回事,女尼们长伴青灯古佛,平日里常做的便是打坐念佛,多不食人间烟火,对于如何照看男客一窍不通,没有人愿意揽下这等难事。
静慧师太见实在无人主动领差,便自顾自的点了两位弟子。
“妙心,妙音,你们二人以后便负责方公子的饮食起居。”
被点到名的妙心大吃一惊,神色一变,拒绝的话已到嘴边,但看到静慧师太那张老僧入定的脸,又把话吞回肚子里。她神色恹恹的,看向一旁站地笔直的妙音师妹。
她却不知道,此时的妙音已经不是刚才与她诵经念佛的人了,就在一刹那间,妙音已经换了个芯子,单青萝的灵魂已取代了原主。
刚刚降临到这个世界的单青萝现在头痛欲裂,整个人都像被撕裂了一般难受,而且胸前莫名多了一对胀鼓鼓又沉甸甸的软肉,哪里有精气神儿去回应使眼神的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