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
“为什么?”
这个答案完全出乎墨亦卿的意料之外,不是常见是红色绿色,或是水果蔬菜,而是囡囡,是父母对子女的爱称,显然这个词不可能出自于易南烟口中那对冷淡的父母。
这个安全词背后明显有些涵义。
“因为,”易南烟歛下眸,声音低的像在自言自语,“再也不会有人那样叫我了。”
墨亦卿没有说话,眼神直视着易南烟,等她继续说。
“那天我会到hide喝酒是因为从小陪我长大的保姆过世了。”
“主人也知道,我从小就爹不疼娘不爱的。”,易南烟无所谓的笑着,语气轻描淡写,而后又变得珍重起来,“但是在那个冰冷的地方,还有一个人一直陪着我,就是她。”
“怎么说呢,比起血缘上的母亲,我总觉得她更像我妈妈,她会在睡前给我读故事,会温柔的抱着我、哄我,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会叫她妈咪,她会温柔地回应我一句囡囡。”
谈起周又茹,易南烟的脸上满是柔软跟怀念。
“前几年她退休了,去年被诊断出癌症,一直住院休养,昨天突然支撑不住的走了。”
“所以,没有人会回应我一句囡囡了。”
说完,易南烟将脸靠上墨亦卿的大腿蹭蹭,“主人觉得这个可以吗?”
小姑娘脸上表情灵动,但那双媚人的柳叶眼却夹着泪,又再一次提醒了他,易南烟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小女孩罢了。
那天晚上知道她当年才十六岁,墨亦卿第一个反应是愤怒、是荒谬,那些强烈情绪褪去之后,又转化为满满的心疼。
心疼她。
墨亦卿不难想像,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因为无意间撒的一个谎承受了多少痛苦,回想起最后那些日子她眼中的疲惫,眼下又深又重的黑眼圈,无一不在控诉他的失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