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惠泽摆摆手,说:“没关系,你慢慢来。我先走了。”
朱倪等他消失后才收敛笑容,有些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闭眼休息了一会儿。她虽然很能熬夜,但缺乏睡眠会影响精神状态。此时她便在嘈杂的体育馆里感到阵阵烦躁,又不能抽烟,只好开始嚼口香糖。
察觉到王惠泽回来后,她立刻恢复工作状态,因为自己速度太慢没能帮到他而道歉。对方立刻惶恐摆手,说道:“没关系,你继续写,下一场反正是我来写稿。”
五个排球场各有八场比赛,他们合理分为每人四稿,最后互相审核。
朱倪心安理得地开始放慢速度,放空偷懒。
要说她还期待哪场,那便是下午北原国际的比赛。可惜是在b场。
她和王惠泽看完了十点钟、十一点钟以及十二点钟的叁场比赛后纷纷觉得饿,但接下来一点钟的场次由朱倪负责写稿取材,于是她很善解人意地说:“惠泽,你先去吃饭吧。”
“好,需要我给你带点什么吗?”
“不用啦,”要不然就没理由出去抽烟了,“你自己去吃吧。”
王惠泽过于善良,竟说:“要不然你先去吧,我还不太饿。”
而朱倪坚持维持人设,善解人意地微笑:“没事啦,你先去。再争辩下去可就要减少你的休息时间了呀。”
这才把他哄走。
她嘴里的口香糖换成了薄荷糖,吞下去后又重新拆了新的口香糖,直到嚼得软烂才等到两点钟。可惜这场因为前两局各拿一分,还要打第叁局决胜负,于是延迟了二十分钟。
朱倪现在的心情非常差。
等王惠泽重返观众席,她温柔地抿唇微笑,收起东西就往外面走。刻在骨子里的习惯让她不会在外人面前露出不文雅的一面,直到确认周围无人后才面色阴沉地跑到角落抽烟。
刚吸一口,她就回想起乔献把电子烟含在嘴里的样子。
那么漂亮脆弱的美人并没有激发她的施虐欲,她只觉得他很值得探索。她感觉到了他在矛盾地传递出“杀死我”和“救救我”两种信号。
只是睹物思人的事情太蠢,她开始考虑要不要重买一支电子烟。
她的心灵被辛辣的烟草味安抚,没再去想别的,调整好表情,打算去便利店买点关东煮之类的东西吃。
吃饭的过程中刷了刷手机,意外发现大学给她发了一封邮件,通知她稿件过审,即将发布在公众号上,也会存入电子资料库。
大概要蹭春会的热度,学校动作飞快,一点进公众号就看到她的假论文被放到了头条,横幅照片则是宝海十一中女排授权公布的比赛照。扫了一眼文章,编辑做了点删减,增强了阅读性。
朱倪转发给导师,浅谈几句动机;再发给冯睿,感谢他的许可和支持。文章署名仅是“朱倪”,没有提及专业和其他私人信息。不过要找肯定找得出来,就看北原国际在不在意了。
她写好邮件,吃完便饭,又跑到偏僻的角落抽烟,还仔细地除去味道,这才打道回府。
只是没想到导师的动作也很快。
在她刚刚坐到王惠泽旁边时,智能手环震动了一次。而她正好打开面板,便通过面板来阅读新消息。
导师说:“非常棒!我很喜欢这篇文章,在另辟蹊径的同时没有忘却媒体人的职业守则。只是将宝海十一中与北原国际中学进行对比有些可惜,你可以考虑重选公立中学的代表,比如吉星叁中。”
观众席的过道上熙熙攘攘,有一队吵闹的人马从她背后经过。他们去往她的右手侧,在正对着b场的位置上落座。
有一少年察觉到她的观望,忽然偏头,搜寻了过来。
朱倪的眼神从他印有16号的队服外套上移,撞上他的视线,微微一笑。
——eure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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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ureka/尤里卡源自希腊语,用以表达发现某件事物、真相时的感叹,意思等同“我发现了”或“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