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她的劲头,林绣也不恼,自然地伸回手继续埋头吃肉。
只是还没吃多少,总觉得有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她的手臂。
方才上树摘槐花的时候,胳膊上蹭破了一大块皮。此时倒是不怎么疼了,只是看着吓人。
她下意识地把左手往身后藏了藏。
桃枝突然放下筷子,指着珠梨道,“姐姐拿的什么?”林绣循声看去,她拳心紧握,面色还是如常冷淡。
珠梨嘴唇紧抿,把攥着的东西塞进她手中,转身就走。
林绣摊开手,一个小药瓶静静躺在掌心,还带着点濡湿的汗意。
这人真是她摇头笑笑,不知说什么好。许是吃了热腾腾的烧肉,浑身都暖乎乎的。
雨意渐歇,茶水滚在小铜壶中,飘出茉莉花的清香。书房内收拾的一尘不染,有点不近人情的舒适。
江白翻捡着一堆文书,心思却不在其上。
他跟随大人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同女子切近。不知为的林姑娘的厨艺,还是
打住,他强行让自己停止思考这个可怕的念头。连安阳郡主般艳冠京城的美人,大人都不为所动,又怎会是重色之徒。
他摸摸额头,今日莫不是吹风着凉了才胡思乱想。
“她的身份仔细查了吗?”江霁容伸手掐下朵牡丹花,转头望着他。
神色端肃,不辨喜怒。
江白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大跳,面上仍保持着平静道,“已经查探过了,林姑娘确实从小生活在京郊。”而且被亲生父母抛弃、养父早逝后面的话似乎不关紧要,他还是咽回了肚子。
江霁容不知他心中所想,语气冷然,“我总觉她有些眼熟。”尤其是那双眼睛
手中娇花红的刺眼,柔软细腻,好像女子朱唇。他向来不喜牡丹,此刻看着心里更生烦躁。
在哪里见过呢?
清脆的啁啾声突然在耳畔响起。
大雨初停,黑尾鸟乖顺地停在他掌心片刻,羽毛仍干燥洁净。待江白取下竹筒后,一点纯黑划出道优美弧线,转眼隐入天空不见。
江霁容接过竹筒,展开信笺一看,脸色变了几变。
“去年小寒陈府宴饮,你可随我一起?”
江白仔细想了想,摇头道,“那时我在淮北监督赈灾。”
江霁容皱眉,手中微微用力,纸条瞬间化为齑粉。
夷族探子他眯起眼睛。
当时同桌人喝的酩酊大醉,谈论起坊子里新选的花魁,似乎刚被陈老将军二子收入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