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漂亮别致,更方便两位肚子已圆滚的老饕打包。
最后是碗极美丽的粉蒸肉。
绛色肉片挤挤挨挨围了一圈,刘长史揭开其竹编的盖头,下面竟是半碗红苕。
米粉沙沙,卷一筷红通通薄肉,二者一齐柔软在舌尖。舌尖轻轻一抿,一时竟难以吃出肥瘦几何。刘长史瞪圆眼睛,简直香到要让人做一首咏叹调。
宋长史没和他废话,抢先挖起一大片肥嘟嘟油浸浸的红苕。
陪侍变成主角时,原本的笨重稚拙便化为深埋地底积润的甘甜底味,染上醮肉的热辣,香郁色美。
于是林掌柜前来打包时惊奇发现,哪还有半丝肉末,连碗底的米粉都用调羹刮干净了。
柳芽初黄,蛰虫初振。
立春日,家家户户皆作春词、贴春帖。
林绣诗兴大发,应景挥毫泼墨,朱红描金的绢笺书几张大字张贴在门楣上。
再看时,她后知后觉地有些不好意思。红纸两旁分侍着神荼和郁垒的大眼睛都瞪圆了。
书法岂是一天能习成的?
她偷懒了好些日子,这会才觉不进反退。
江霁容端详片刻,“我却觉得极好。”
林绣很是怀疑,“果真?”
江霁容认真和她分析起来,“虽然字大,但格外醒目。”
“撇清俊,捺斜逸,很是风流。”
林绣自认足够自恋,如今听了他的话也不免脚趾抓地。
江霁容仍意犹未尽,将她多作的春帖收好,“贴在正门前如何。”
林绣:???
她正想谦虚一二,却突然愣住了。
江霁容认真注视别人时,唇角总是轻抿着,此刻却勾起个浅浅弧度,“明日小宴,有好酒喝。”
正在年节里,亲友饮宴数日不休。
林绣站在江府门前欣赏自己大作,一时头痛,实在是有碍市容。
同座顽童翻箱倒柜,找出沓用过的宣纸。字迹密密麻麻,家里大人赶紧去拦,“别弄坏了。”
江霁容微笑,“无碍,都是些临帖的废纸。”
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走过来,“哥哥,这个字怎么念。”
江霁容难得抿唇不语。
“姐姐告诉你,”对着小女孩时,林绣总是难得的好脾气,把她抱到自己膝上,“这是锦绣的绣。”
纸页是去年只卖一季的纱娟纸,轻笼笼的好似一匹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