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淮并不怎么关心,到盛思奕找到他工作室,告诉他,他见到舒怡了。
那一刻,景淮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滞一下。
“她在哪?”他问,尽量平静下自己的语气。
“就在国内。”盛思奕,“还在本市,甚至还在sg娱乐,连名字都没换,不过改行做了经纪人,对外都用英文名suey。”
“就在本市,那当初怎么会没消息?”
“最开始的半年,据说在国外,后来等消息平息了才回来的,应该是商泽故意压着吧,所有关于她的报道半点都没有……”
当天,盛思奕告诉他,舒怡换了号码,换了住址,但人还在本市还在sg,只是转了行。
景淮问了舒怡新的住址,当天下午便找了过去。
他在大堂等了两个多小时,才碰到了回来的舒怡:成熟,干练,整个人穿着打扮同以前完全不一样。
他想起盛思奕说,她变化很大,来的时候也曾想象她现在的样子。
可真的见到了又觉得,她明明还是她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太过肤浅还是太过简单:仿佛只要是她,什么样子都是可以的。
“你还要同阿思在一起吗?”那天在她家里,他问她。
“你怎么会这么想?”舒怡,吃惊地反问,仿佛在说他荒谬
景淮于是抬眼看她,鼓起勇气开口道:“那和我在一起。”
那并不是冲动,那是他三年前睡了她之后就做下的决定。
然而舒怡却拒绝道:“我有男朋友了。”
“商泽吗?”他不死心的追问。
舒怡没有回答。
景淮最终挫败地走了。
舒怡不喜欢他,他是知道的。
那晚的一夜激情,很有可能只是一时难过,他也是知道。
可他还是忍不住幻想了三年。
从舒怡公寓出来,景淮想,既然得到了答案,那么便放下吧。
舒怡拒绝了他,那一晚的事,他想,他便应该忘掉。
可怎么忘得掉?
他从小便是个克制的人,从来没有强烈的想要得到某种东西或某个人,可是舒怡不同,舒怡是他宁愿同盛思奕产生间隙,也忍
不住想要试着追求的人,他怎么忘得掉?
只是他不是死缠烂打的人,舒怡既然说了有男朋友,况且还有盛思奕……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出什么纠缠的事。
直到后来商泽有了新欢,报道铺天盖地,而舒怡同sg解约,自立门户;景淮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再试一次。
“你说你喜欢伊伊姐,要追她?”得知景淮的想法,景笙惊讶地问他,“你……你和思奕哥还是好兄弟吗?”
景淮垂头。
事实上他也觉得对不起盛思奕,但盛思奕回国那么久,也做了那么多努力,舒怡的态度其实很明显了。
“他们不可能了,舒怡不会再接受阿思。”半晌后,他道。
“……出了那样的事,我要是伊伊姐我也不会接受思奕哥了。”景笙嘀咕,又问,“可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伊伊姐的呢,不
会……不会是你当初帮人家的时候?”
“比那更早。”景淮坦诚道。
有些事,他没下定决心前不敢细想,下定决心后回过头来看,其实他早就喜欢上舒怡了。
或许是盛思奕第一次带着舒怡出现在他面前,当他见到真人远比当初那张击中了他的网站照片更为惊艳的时候;
或许是在舒怡帮盛思奕挡酒的时候;
又或许是在众人聚会,盛思奕因为曲颖突然有事摆脱爽约,舒怡一个人在角落沉默的时候……
想到自己确实是在舒怡同盛思奕交往期间,自己便对舒怡动心了;景淮的头不由地垂得更低。
景笙何曾见过他哥这个样子,叹了口气,“我帮你。”
景笙于是索要了舒怡的号码,加了她微信,开始帮景淮追舒怡。
景淮也不知道景笙怎么同舒怡熟络起来,但景笙确实帮他创造了很多同舒怡相处的机会:什么时装秀啊,party啊,她总能找
借口把舒怡和他凑一处。
直到时机差不多了,景笙又找机会让景淮和舒怡单独吃了一顿晚饭。
那天的晚饭选在一家开在海边悬崖上的餐厅。
餐厅环境优美,全玻璃立地窗,视野开阔,餐桌外就是大海,海面一片宁静,不时有白鸥飞上,配上缓缓落下的夕阳,那场景
实在浪漫。
可是再浪漫,景淮也没找到合适的表白机会,直到晚上送舒怡回家,他才在她家楼下车库后,鼓起勇气问舒怡愿不愿做他女朋
友。
舒怡看着他:“我之前同盛思奕差点结婚了,你不介意吗?”
“为什么要介意这个?阿思那边我会解释清楚的。”景淮道。
舒怡于是点头:“下周是盛思奕爷爷的八十大寿,他老人家邀请了我,到时候,你来接我一起去好吗?”
盛思奕早同舒怡没关系了,盛思奕的爷爷为什么会邀请舒怡去他的寿宴,景淮稍微一思考就明白了老爷子的意图。
“好,我来接你。”景淮当即道。
那天晚上两人在车里缠吻了一阵,考虑到舒怡那段时间太累,景淮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他想,既然她有顾虑,那就打消了顾虑再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反正以后日子还长。
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十二月中,盛家老爷子在自己生辰的前一天,过世了。
吊唁那天,阴雨缠绵。
乌云低垂,空气里满是湿冷的味道,舒怡在空旷的走廊问盛思奕:“你还好吗?”。
“嗯。”盛思奕淡淡应了一声。
“节哀。”舒怡又道,“我记得爷爷说过,人这一生,最长不过百年;不论生前平庸还是传奇,最终不过化作一抔黄土,回归
土地,生死不过是一瞬罢了。他老人家看得透彻,想来亦不希望你为此过于伤怀。”
盛思奕却忽然抱住舒怡。
“伊伊,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想要在婚礼上放我一次鸽子也好,你想要什么都好,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那时的盛思奕声音哑钝,脸上满是哀痛。
景淮在后面看着,明显看到舒怡脸上不忍,直到她看到自己,才拉开盛思奕抓在她腰上的手:“盛总,你累了,需要休息。”
然后,抱住舒怡的盛思奕挫败地放开手,脸上一派空洞。
“对不起。”在盛思奕被找来的仆人叫走后,景淮率先开口道。
他说:“我没办法做到。”
他实在没办法做到,在这种时候,在盛思奕面前,公开自己舒怡的关系。
“我明白。”舒怡吐了口气,“换我,我也做不出来。”
她说话时,正好瞥见他西装领口上的香灰屑,于是忍不住伸手想要帮他抹掉。
景淮想到之前盛思奕的表情,下意识捉住了她的手。
舒怡于是尴尬地收回了手;待景淮反应过来想要再抓时,舒怡已经干脆利落的走了。
那天之后;景淮接了剧本去外地,本想着那段时间尽量不刺激盛思奕,等过两个月再谈他和舒怡的事情。
舒怡也疏远了他,不再找他,不再同他发消息、打电话。
一开始他以为舒怡有同样的想法,后来以为舒怡工作忙;再后来舒怡完全不回他消息的时候,他开始察觉出不对了。
“按照你形容这情况,我觉得你没戏了。思奕哥既然对伊伊姐还放不下,那么很明显友情爱情你只能选一个。而你选了思奕
哥,伊伊姐肯定对你已经失望了。”
对于舒怡对景淮的疏远,景笙如是分析道。
景淮思考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至少等过完了年,再同盛思奕摊牌并重新追求舒怡。
结果除夕夜,舒怡感冒,一个人在家根本没人照顾。
景淮半夜追去照顾人,最终下定决心,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初二,景淮便将约了盛思奕喝酒,想要同他摊牌。
那天晚上,景笙听说他要出门,硬是给她推荐一个什么酒吧。
景淮于是同盛思奕一起过去了;结果还没切入正题,他先在洗手间外的过道上遇到了舒怡。
他总算是明白过来景笙说的什么不去会后悔了;可是他是同盛思奕一起来的啊……
景淮本想趁着舒怡不注意偷偷走掉,结果刚要转身,舒怡却似乎与人起了争执。
景淮在一边看着,眼看那同舒怡起了争执的西装男伸出咸猪手准备搭上舒怡的肩膀。
他再装不了透明,上前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将人拽开。
当昏暗的过道只剩下舒怡同他两人时,舒怡问他:“你怎么会在这儿?”
“只是随便过来逛逛。”他想到的自己的目的,有些不自在地开口道
谁知舒怡却误会了:“随便逛逛?可来这里逛的都是来找一夜情的啊。”
“一夜情?”景淮听到这个词不由皱眉,盯着她道,“那你也是吗?”
舒怡忽然笑了:“如果我说是呢。”
她眯起慵懒的双眸,抬头看着他,脸上带着被醉意渲染的跎红,一双如水的眸子,欲阖又微睁,风情无限。
他微愣。
她伸手勾上他的领带,曲起的指节,若有似无地点过他的胸膛,一点点攀至他的领结处,红唇贴近他的耳垂,继续道:“如果
我说是,你要不要带我回家?”
景淮的气息一下子就乱了。
当时为了同盛思奕摊牌,他本就喝了好些酒。
舒怡的话更是让他一下子上了头,于是当她勾上他的脖子,鼻尖摩擦着他的鼻尖,红唇碰着他的双唇,蜻蜓点水般的逗弄时。
他终于忍不住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用力吻住了她。
廊上昏暗的灯光,旖旎、柔媚地照着;两人贴着墙壁,忘情地唇齿纠缠——
直到盛思奕难以置信的声音在旁冷冷地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那天,摊牌是摊了,就是过程有些惨烈。
景淮被盛思奕一连打了几拳,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尤其是当他承认他在舒怡同盛思奕交往时,便喜欢上舒怡后,盛思奕整个人简直像发了疯一般,将他按到地上,仿佛要同他拼
命——
他有错在先,只能受着,直到舒怡叫来保安,拉开盛思奕。
“你这又是何必呢,将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事后,舒怡用棉花蘸了酒精小心翼翼的帮他擦拭伤口。
景淮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如何同她说,他确实失在她同盛思奕交往之时便动了心。
他没办法承认自己的卑鄙,于是只抬手握住舒怡拿着棉花的微凉手指,想要自己来。
谁知舒怡忽然凑近他,吻上了他双唇。
那一刻景淮觉得,盛思奕就是再打重一些,那也是他该的。
挨了一顿打,那天之后,他和舒怡正式进入恋爱关系。
景淮之前从没谈过恋爱,景笙得知他同舒怡正式交往后,几乎每天都给他推送什么“读懂女人‘正话反说’”、“体贴的男人
让人无法拒绝,37个女孩如是说”、“恋爱时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男友”……等等乱七八糟的文章。
景淮虽然也觉得有点扯,但还是耐着性子都看完了。
然后依照那些直男,每日“啰嗦”地同舒怡报备行程,“黏人”地牵舒怡的手、吻她、抱着她睡觉;“婆妈”地关心她的三
餐是否准时、作息是否规律……
他甚至还为舒怡研究起了厨艺。
一系列努力之下,恋爱倒是比他预想中顺利的多,只是那段时间舒怡的公司却不太顺利。
先是投资的电影出问题,然后是公司出问题,那段时间舒怡整个人忙得像旋转的陀螺,好不容易停下来,却常常一根一根地抽
烟。
仿佛当初被毁了婚的那些个晚上。
“抽烟不好。”景淮忍不住劝她。
她于是便把烟掐灭了,后来再抽也不会当着他的面。
景淮并不是那个意思,于是抱紧她:“别给自己那么多压力,我也可以养你的。”
舒怡却没答,只是笑,然后转身去吻他。
那段时间,她各种撩他,性爱仿佛成了她抽烟外的另一种减压的方法。
景淮竭力配合,每次都做到她没有力气再胡思乱想。
可是他却忍不住胡思乱想:如果他当初没有坚持选择道具师,而是选择继承家业,他会不会更有能力帮她?
他也曾将存着自己所有积蓄的银行卡交给了她。
可那些钱对于舒怡当时的困境来说完全是杯水车薪,她甚至都没查过数额便让他收好,说她总会想到办法的。
可想什么办法呢?真有办法她何至于那么辛苦、那么焦虑?
景淮最终决定将自己的工作室买了。
几百平的山林加两栋房子加他多年的收藏,算下来也够舒怡电影的拍摄了。
只是不好脱手,他等了近一个月才等到合适的买家。
好消息还没来得及告诉舒怡,那晚去接她的时候,他却看到了她被盛思奕堵在餐厅走廊上。
“你还需要多少钱?”盛思奕紧拽着舒怡的手腕,蹙眉问她。
舒怡没回答。
盛思奕又重复道:“你投资的电影不是还需要资金吗,还差多少?”
舒怡还是没回答,盛思奕蹙了蹙眉:“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舒怡,景淮并不适合你。”
他说:“舒怡,你的野心很大,你也有那个本事,可这个社会,做什么都是需要资源和人脉的。在这点上,景淮帮不了你,可
是我不一样——舒怡,同我在一起,今后整个盛冕都可以是你的后盾。”
之前舒怡公司的困境,景淮虽然不在商场混,但也找人打听了,除了本身投资的电影出了问题外,还有某些人的针对。
主要商泽,还有他妈,甚至曲腾;他们虽然不是直接的罪魁祸首,却暗中推波助澜等着舒怡惨淡收场,其他人在他们的影响下
都不敢随便帮舒怡……
舒怡不是没能力,她只是没资本没背景。
一想到这一点,景淮即使心头再不是滋味,也不得不承认盛思奕的话说地无比正确,正确到以至于他都忘了出声打断。
然后,盛思奕俯身吻住了舒怡。
安静的走廊,灯光柔和寂静,一秒、两秒、三秒……舒怡始终没有推开盛思奕。
景淮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他从没想到这一天就这么快的报应到自己身上,他怔怔地望着亲在一起的两人,忍不住想要上前抓着盛思奕揍一顿;可同时他
不得不承认,盛思奕的话说的很对:比起什么都不能做的他,盛思奕却是能帮舒怡更多。
一瞬间无比痛恨自己的无力,他愣愣站在原地,似乎听到自己干涸的呼吸声,直到舒怡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忽然转过头来。
景淮一愣,忽然转身,大步离开了现场。
他怕,他怕舒怡既然被抓了险些,便索性同自己分手。
他也急,急着想要找他母亲谈,谈他不做道具师了,他选择继承家业。
回想起来,他觉得那一刻自己仿佛魔障了:完全没理会舒怡的呼喊,迫不及待开车回了景家。而当他同他母亲林芳瑜谈完过
后,林芳瑜直接摔了手边的茶杯:“当初你选择你现在的职业是多坚定,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改主意?那女人到底给你下了多少
药,你是疯了吗?”
像当初景淮坚定选择自己职业时展现出来的不理解一样,那时林芳瑜同样不理解景淮为了舒怡改变决定。
林芳瑜直接收了景淮的手机,限制了他的人生自由。
对此景淮也没什么反抗,只打算像当初择业的时候一样,用自己的坚定让他母亲先松动。
然而他母亲还没松动,舒怡空难的报道就被登了出来。
当一开始景笙找到他,将报道拿给他看时,他还不相信。
他去公寓、去她公司找她,一遍又一遍地打她的电话,从早上一直到晚上。
直打林芳瑜找到他告诉他:她找她帮他确认过了,人是真的遇难了。
那一刻,景淮觉得自己的心跳仿佛都停止了——
窒息地从梦中惊醒过来,景淮发现舒怡正安静的躺在他的身侧。
他终于吁了口气,侧身将她抱入怀中。
舒怡不喜欢同人抱着睡觉,不由地想要挣开,却也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忽然睁眼看他:“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放松力度,改为轻轻拥着她。
“做噩梦了?”舒怡又问。
“不算是噩梦。”他道,“只是梦到一些往事,还有你。”
然后,舒怡顿了一下,回抱住他的腰,吻他。
她本是安慰性的吻,他却还是被他撩起了欲火;两人裹着被子激战了许久。
结束过后,舒怡无力靠着他的肩膀:“其实你可以试试其它姿势的。”
景淮,“你想试什么姿势?”
“……”舒怡,“也不是啦,这个姿势我很舒服也很省力,只是……你难道不会想要试试别的、更刺激些的姿势吗?”
想到另外几个男人那繁多的花样,舒怡很是好奇为什么景淮的口味可以如此单一。
“你要想试都可以。”景淮反应过来她意思,解释道,“我只是喜欢看着你。”
他没有告诉她,从盛思奕将她放在网站上照片给他看的第一眼,他就感受到了强大的吸引力。
看着她,比什么都安心;看着她,又比什么都刺激。
伏天书屋(&lt;ahref=<ahref="target="_blank">target=_blank&gt;&lt;/a&gt;)
字太多了,景淮的肉后面再炖吧,反正3p肯定有一章是景x舒x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