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时哭笑不得。
她离开穆夏,弯下腰,深如海的双眸凝视着她泛红的眼睛,柔声说:“这件事你有功无过,就算真的防卫过当,也有我在,别怕。”
如果一个人从开始就一直温柔,身旁的人只会把它看做再普通不过的平淡。
可如果这温柔只是偶尔出现,且只有自己可见,那它就会变得分外珍贵。
穆夏直愣愣地看着韩青时,鼻子一酸,眼泪花又冒了出来,“我还以为我要被抓去坐牢了。”
“不会。”韩青时用手指蹭过穆夏脸上的泪痕,笑出声来,“你这脑袋一天都在想些什么?没学法,真就一点不懂法了?”
“就是,本来就是这玩意找死。”卫蓁狠踢了地上的男人一脚,后怕地说,“还好你没事,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们家头牌交代。”
卫蓁语气里的心有余悸太明显,穆夏忍不住侧过头去看她。
过一会儿再看看已经直起身体,面色冷淡的韩青时。
突然觉得心头甜甜的。
韩总好像很担心她唉,刚才抱她紧得都快喘不上气了。
不对不对!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韩总,我一点事都没有!”穆夏眉毛一皱,表情尤为认真,“他都醉成狗了,根本不能把我怎么样,我要不是为了裙子,早拉着那个姐姐跑了。”说到裙子,穆夏嘴角垮下,心疼地提提裙摆说,“破了好长一个口子啊。”
卫蓁近距离看到,脸色顿时也变得非常难看,“阿时,对不起,要不是我没看好人,也不会出这种事。你放心,裙子的事我一定会尽全力弥补。”
相较穆夏和卫蓁的心疼与紧张,韩青时只是随意扫了眼,声音异常平静,“破了就破了,一条裙子而已。”
“不一样!”卫蓁太着急,实话脱口而出,“这是你妈妈送你的成年礼,也是她的遗物!”
“!”穆夏蓦地睁大了眼睛,她能从韩青时之前的眼神里猜到这条裙子可能对她意义特别,可万万没想到会这么重要。
她真的好没用啊。
帮人就帮人,为什么不知道量力而行?
穆夏咬着嘴唇,内疚得要命,“韩总,我……”
“你什么你?”韩青时适时开口,把穆夏的道歉堵了回去,“你为了一条裙子让自己置身危险,占理了?”
穆夏沉默地摇头,嗓子眼堵得慌。
“知道不占理就不要再提,以后也不许再犯。”韩青时刻意沉下表情,严肃地说。
这要是换在公司,下面的人早就被吓得冷汗直冒。
此刻,穆夏一点也不觉得韩青时凶,相反的,这种变相的安慰让她感觉又暖又窝心。
穆夏唇角扬起,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最灿烂的笑容,朝韩青时重重点头,“嗯!”
韩青时目色一暖,再次笑了出来,“这里的事有卫蓁处理,我们走?”
“好。”穆夏应声。
脚下一动忽然觉得酸软,根本走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