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月歌和其他婢女一起整理房间。青玉和白霜作为席初的近侍,亲自前来指导监督。
这些婢女以前是席初的太子宫里伺候的旧人,席初死后,她们依照巫宗国的规矩,给席初殉葬了,死后魂魄不散,被席初点化成妖魔。
伺候得久,知道的多了,闲下来就开始八卦一些有的没的。
“上回朝花宴是在仙域的情人谷办的,殿下便是那时结识的玄霜仙子,当时玄霜仙子坐在桃花树下弹琴,弹的还是殿下所作的《桃花曲》,殿下都看呆了。”一名穿黄衣裳的婢女看到庭前生着一株桃花树,将话题引到了李玄霜身上。
“胡说,殿下哪里是在朝花宴上识的玄霜仙子,殿下成魔前,就已经认识玄霜仙子了。”另一人反驳。
韩月歌来了兴趣:“说说看。”
“殿下仙逝后,百姓自发为殿下建造了太子祠,供奉殿下的遗骨,可惜后来巫宗国大乱,殿下的太子祠被推倒,尸骨也被人挖了出来,丢在地上,整整百年无人问津,还是玄霜仙子路过时,将殿下的尸骨收敛,为殿下念诵经文超度,助殿下从中解脱。”
“怎么没听说过,怕是你唬人的吧。”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说道。
“我骗你们做什么,是一只笔妖告诉我的,青玉大人可以为我作证。”那丫头见众人都不信,拉了青玉要评理。
青玉含糊应道:“确有这么回事。”
众人追问,他却怎么也不肯多提。
那个知道内幕的丫头,也还是在世时,在书房里伺候过太子的笔,与那只笔有些交情,探听到了些秘密,再多的就不知道了。
其他人不由感叹,太子殿下与玄霜仙子之间既有血海深仇,又有敛骨之恩,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爱不得,恨不得,磨死个人了。
三日后,朝花宴开宴,韩月歌早早地找到了席初的坐席。席初座位的旁边,恰巧有一棵桃树,桃花灼灼开着,远远望去,像天边漫开的绯红云霞。
韩月歌爬上树,嘴里含着少许一口酒,将自己变成一朵桃花,挂在枝头上。
过了一会儿,宾客相继到席,连常常听人说起的魔君九辰,也到了。
韩月歌伸着脑袋望去,怎么也望不见席初,风将桃枝吹得晃晃悠悠,她也在枝头上晃来晃去。就在这晃来晃去中,终于把席初盼来了。
席初穿着那日见过的浅紫色长袍,一头乌黑的长发挽起,用玉冠束着,腰间垂下美玉流苏。他敛起往日的温柔神色,面上含着几分疏离,与魔君寒暄过后,衣袂飘飘,缓步而来,走到自己的席位上坐下。
侍女奉上酒菜。杯盏都是新的,倒上满满一杯琼浆玉液。
韩月歌伸长着脖子,想将口中的烈酒神不知鬼不觉吐到他的酒盏里。偏偏酒盏与她估算的位置偏离了一些,那滴酒滴在席初的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