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姑娘!!!”
澄流大声呼喊同时已飞身上前,却还是慢了一步,抓了个空。
身后又一声物体落地之声,两人惊疑不定,齐齐回望过去,就见赵清絃从上方陷塌处跳下,双脚稳落在倒地不起的那具尸身之上,只听其抽搐嘶吼一声,蓦地化作一滩墨绿色的水。
澄流呆呆地啊了声,几人虽是来找赵清絃,但在这个时间重逢,又似乎有些难以言喻的感觉。
“怎么都来了……”赵清絃手握骨扇,身体站得笔直,语气带了点无奈。
澄流先扶起叱裕岚,向赵清絃道:“我们来找你。”
叱裕岚未从刚才一幕怪异回神,就已先问出口:“赵道长……他们说大祭司是我父亲杀的……”
赵清絃似未听见,视线落在两人身后的陷阱,沉声问:“她掉下去了?”
澄流点头,问:“你要去救她吗?”
“嗯。”赵清絃边走边说:“你带叱姑娘出去。”
“我……”
“倒是忘了你学不好。”赵清絃听见他语气犹豫,轻笑出声,又以两指从袖子夹出四张符纸,黄白各半,默念:“敕令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金光速现。”[5]
说罢,他把符纸递予叱裕岚,问:“记清楚了吗?”
叱裕岚怔了一瞬,伸手接住,应道:“是。”
咒文并不绕口,赵清絃的声音不大,却是字正腔圆,不难记住。
“大祭司常用雷咒,虽天生有法力,可常人身体容不下这天降之力,多少会遭受反噬,他发黑的脉络便是例子。我查看过那具尸体,并非死于降雷,肤色如常,故而经脉处的特征清晰能辨。”
赵清絃说得隐晦,不愿点明,澄流却听得出他话中意思,悄悄望向叱裕岚,欲言又止。
“叱姑娘尽管拿着符咒为你父亲正名,我已在符纸注上法力,白符为降法,黄符为落点,施以咒文,相信再无人对你的话有疑。”
话已至此,再是隐晦,叱裕岚也明白她父亲是真遭了不测,兴许一切都是大祭司与右护法合谋取她父亲性命的一个局。
更何况,她又不是真的不懂,从头到尾都只是抱住一丝侥幸,希望父亲逢凶化吉,还能再回来,笑她针法一如以往的没任何进步,却又把她绣的东西珍而重之。
赵清絃不再看她,指了指脚下,向澄流说:“禀西方金,太阴之方。”
澄流悟了,立马接道:“太阴临伤门。”[6]
“知道破阵之法了吧?”赵清絃用骨扇戳了他一记,说:“送叱姑娘出去,快点回来。”
“回来?”
赵清絃嗯了一声,收好骨扇,解释道:“我们从这里走,不等修路了。”
言毕,他就直接跳下暗道去。
***
澄流的声音犹在暗道回响,沐攸宁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掉到正下方的水池中,再看不清上面的情况。
她小时候是不会泅水,可后来在沐瑶宫生活,打猎捕鱼什么都要靠自己,慢慢就学会了,眼下正有能力自救。
沐攸宁游到岸边,所幸这池水无异味,就算一身湿冷也不算难受。她望向暗道,正用手打量能否运以轻功爬回去,叹了口气,默默选择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