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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颜申到褚老爷子的疗伤室的时候,他正在做康复训练,他身上的所有移植器官都运作良好,旁边医生一边详细记录数据,一边笑着跟他报喜。
“董事长,您恢复得很好,等换上了其他器官,您以后会越来越好。”
听见身后门口传来敲门声,褚颜申走进来,于是医生收了记录本离开。
褚颜申手放在身前,低下头垂下眼睛说:“爷爷。”
话音刚落,一本厚厚的书就砸在了褚颜申的头上。
剧烈的疼痛使褚颜申的眼睫簌地颤抖了一瞬,但他没有动,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褚老爷子平时慈祥的脸上怒容满面,他内陷的灰褐色眼睛盯着褚颜申,问:“你脑子搭错筋了是不是?你这样子让我如何放心把集团交到你的手里?学了这么多年经商管理,这就是你的学习成果?”
褚颜申不语。
褚老爷子回到床边,冷笑:“你妈脑子有问题,你的脑子也有问题。”
褚颜申沉默着,头顶被书角砸出的口子,有温热的血顺着额头往下流淌,但他没有伸手去擦。
其实,大家族就是这样。
他们只看见了自己光鲜的外表,至于自己的真正处境,没有人知道。
褚老爷子泄了火,拿过床边的湿巾擦手,恢复回原来温文儒雅的老人形象。
“以后不许这么任性知道吗?你是与拓的继承人,为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损害公司利益的东西,你想都不应该想。兴趣爱好只能是兴趣爱好,不能喧宾夺主。”
“……这不只是兴趣爱好。”
褚老爷子停住擦手的动作,他没想到褚颜申竟然顶嘴。
褚颜申抬起头,白皙的脸上血液淌下来,他唇色惨白地说:“爷爷,我只是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操控工厂,攫取利益,壮大家族。”
寂静的疗养室里。
两个人四目相对,过了许久,褚老爷子冷冰冰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滚,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褚颜申离开病房。
门口的管家贴心地替褚老爷子关上门,看见褚颜申额头的血,忍不住说:“小姐,董事长只是恨其不争。”
褚颜申朝他笑笑。
头上的伤口只是一点皮外伤,很容易处理。
褚颜申闭着眼睛任由护士给他清理伤口,管家微笑着在他身边说:“小姐,您出生在这个家庭,您身上流淌的是上层区富人的血液,您的衣食住行皆是来自您口中所说的操控工厂、攫取利益的家族。您不该这么跟董事长说话。”
褚颜申闭眸不语。
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管家。
管家也许说的对,哪怕他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他只是个依附于家族的菟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