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怡说着,将长枪放回了兵器架子上,朝着屋子里走去。
知路吸了吸鼻子,抢先一步,走到了段怡前头,将桌子底下的炭盆子拖了出来,“他们若不是好的,岂不是白瞎的姑娘的好酒,早知道,我就不拿出来了!”
段怡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好知路,你怎么比我祖父还抠搜?我若是不说,我母亲还不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上一宿,最后再问上一句,我的儿,你可怪我?”
知路擦了擦眼泪,“孝字当头,姑娘若是怪夫人,那传出去,还不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段怡点了点头,“到时候一桌子山珍海味,那都吃不下去,你岂不心疼?倒不如我先说了,也省得没有错的人,伏低做小说抱歉;有错的人,得了心安理得。”
“十个手指头还有长短,有的东西不必强求。你先前也说了,你家姑娘多威风?没有我靠人的,只有人靠我的,不是么?”
知路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哭丧着脸,将桌面上的残羹冷炙端了下去,一边走一边嘀咕起来。
“姑娘五岁的时候,相爷要送你来剑南。夫人哭哭啼啼了几日,亲自给姑娘收拾了行囊。”
“姑娘八岁那一年,是顾使公整寿,夫人来信要回乡团年,姑娘从入了腊月起,便在门前坐着等,脸冻得通红。最后夫人没有来,因为五姑娘病了。”
“姑娘十岁那年,出了痘,夫人……夫人也没有来。”
段怡拿起书卷翻了一页,听着知路的话,摇了摇头,“怎么半个字不提我爹呢,这话听得像是我爹死了。既是死了,该找一枚棋子,把他的名字刻上去才是!”
知路听着一梗,眼泪都忘记流了。
姑娘的脑子,同一般人不一样!
可她仔细一想,觉得颇有道理是怎么回事!
她将眼泪一擦,手脚麻利的替段怡煮消食汤去了。
待她一走,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屋子里全都是锅子的味道,知路开了窗散味儿。段怡托着腮,静静地看着夜空,黑漆漆的,得格外仔细的去看,方才能够瞧见星光。
锦城多雨,鲜少出太阳,不下雨的时候,多半也都是阴沉沉的,空气都好似十分的粘腻。
等天气再冷一些,那股子寒气像是要侵入肺腑一样,让人难受得紧。
“姑娘若是难过,我给姑娘吹笛吧”,知桥轻轻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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