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曾走得几步,便瞧见几个穿着华服的小郎君,折返了回来,领头的那个穿着一身青色的儒服,戴着玉冠,生得倒是颇好,“段三姑娘可是行不动了,我这里有软轿,可以抬你上山。”
段怡看着他额头上的汗珠子,战战兢兢的双股,笑了出声,“我瞧着还是您更需要些。”
她说着,加快了脚步,朝着那山上快步的走了上去。
那群小郎君一瞧,忙跟了上去,可不管怎么走,段怡总是比他们快上五个台阶,差点儿走岔气了去,“段段段……段三娘子……等……等等等小生!”
等段怡引开了那些人,凉亭这边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长孙凌从地上站了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屁股,他看了看知桥的手,上头都是厚重的茧子,以前不爱练功的小姑娘,如今也成了一个日夜苦练的女侠了。
他抿了抿嘴,“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来剑南道的?”
知桥的目光看向了远方,“因为剑南顾家,山南乔家,如出一辙。”
第三十六章 都来求娶
知桥说着,瞬间红了眼眶。
她也不是天生沉默寡语,只不过是杀千刀的人生,同杀千刀的人,令她失语罢了。
如今再见长孙凌,昔日旧景全部涌上心头。
“那日我去医馆瞧芬芳了,所以才险险避过一劫。”
长孙凌恍然大悟。
牛家的那个芬芳,他还有印象,生得一张圆圆脸。周人喜欢露出白皙的额头来,偏生她硬是留了厚重的头帘,神情之中总是带着几分忧郁,一看便是福寿不昌之人。
她本也是襄阳城中大户人家的姑娘,一来二去的便同乔禾成了密友。
那会儿乔禾备受宠爱,无忧无虑,芬芳却是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生母去了之后,继母处处刁难于她,她是个心思重的,乔家出事那会儿,大抵是不行了。
知桥说着,面上带着几分自嘲之色。
“当时我看芬芳,是带着高高在上的怜悯的。她那日大不好了,躺在屋子里的床上,没有人管,我背着她去了医馆,那时候,我觉得我就是活菩萨在世,一定救得芬芳的。”
“可是芬芳死了,我害怕极了。虽然阿爹逼着我习武,可我想着在家有父兄看顾,出嫁有夫君保护,作何吃那个苦头?那还是我头一回瞧见人死了,好好的一个人,还同我说着话儿呢,就没了。”
“那时候我以为,失去挚友,是我这辈子最痛苦的事情了。”
知桥说到这里,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