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何人下此毒手?师尊才闭关,山中就接连发生了这样的事,都怪我疏忽大意,这才让歹人有了可趁之机,倘若被我抓住了,我必定要将此人挫骨扬灰了不可!”裴玄度气恼道,偏头一瞥,见那牛鼻子小道凑了过来,当即不悦道,“话说,你们来这凑什么热闹?瞪着眼睛看,这死的是你师兄,还是你师叔,你这么上心?”
长情每次同他争执,两个人都跟要立马唱起山歌似的,而且还争不出个高低来,这次反而懒得同他争了,缓步靠了上前,抬手一触尸体的脖颈,摸到了一茬儿断骨,将衣领往下扯了扯,露出大片欢爱后的痕迹,又往手腕处摸索,摸到了淤青的绑痕。
当即就蹙眉道:“你们看这里,脖颈是被人生生扭断的,观这力道便知,不是普通的修士所为。再看这里的伤,很明显是受人所迫,手腕上还有勒痕。”
几个人眼睛又不瞎,自然能看出来这名弟子死得实在蹊跷,不仅如此,长情还摸索着那尸体的脑袋,然后眉峰一紧,自头颅里抠出了一根银针,足有小儿手臂那么长,生生从头顶贯穿至了下颚,也不知是什么仇,什么怨,居然这么将人折磨至死了。
将人凌辱了一番不说,还往脑壳里插根银针,洛月明觉得没有十年老血栓都干不出来这破事。
更让他惊奇的是,长情也不嫌脏,又捏着那尸体的下颚,迫他张口,众人抬眸一瞥,里头黑乎乎一团,连舌头也被拔了。
洛月明见了,又觉得,这没二十年羊癫疯,都干不来这种破事,下意识就往柳茵茵身上瞥去,便见小师姐跟条狗尾巴似的,死死攀在越清规身后,露出一副惊恐又迷惘的神色来。
他便立马又想,就小师姐这样的,不去街头表演胸口碎大石,钻个火圈什么的,简直太可惜了,多会装模作样啊。
当即就忍不住斜眼瞥她。
越清规满头雾水,根本不知道洛月明为何用那种眼神瞥他,有心想开口问一问,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正巧先前被谢霜华遣去查探,何人的魂石化作了齑粉的弟子回来了,捧着一盒子灰,面露难色道:“大师兄,这人原是山中打杂的弟子,寻常只负责在山中行些扫洒之类的粗活,为人老实本分,从未与人结过仇怨,如何能被人残杀,还请大师兄给他做主啊!”
谢霜华听罢,倒也知道这个弟子,年纪不大,不爱说话,为人木讷,因是做粗活的,修为也不高。若说能让人值得注意的,恐怕就是模样生得还算不错。
每回见了谢霜华,就站在台阶下面,抱着一个比他人还高的大扫帚,面露羞赧地唤他一声“大师兄”。
如今骤然得知这弟子生死道消,自然心生怜悯之余,又侧眸冷眼瞥向了柳茵茵,琉璃色的一双眸子,满是审视意味地打量她,淡淡道:“小师妹,你的房间周围有禁制,是何样的歹人,能将你掳走,还能在山中将你打伤之后,又去杀了另外一名弟子。你可记得对方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