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的时候,安念念被同学们轮番嘘寒问暖。
她笑着说没事,随后朝席婉的方向看,恰恰对到她的视线,席婉红着眼倏地收回视线。
过了没一会儿,席婉便气鼓鼓地站起来,朝着前门离开。
安念念看了一眼她消失的方向,问搬来椅子坐在旁边的许依:「是你跟蒋老师说的?」
许依嘖一声,神情复杂:「不是我。」她朝着不远处抬了抬下巴:「闻媛媛不是分组跟席婉打羽毛球吗?她亲眼看见席婉一直朝你发球,劝了几次,席婉还是不听。」
「体育老师亲自跟蒋老师说你受伤的事,大家一回教室,蒋老师就非要把事情原委问清楚。」她耸了一下肩,神情是解气的畅快:「也算恶人有恶报,她真的太过分了。」
安念念看了一眼左脚。
她哪时候惹到席婉的?
好像是从那一次,给席芳免费上了一堂钢琴课酿下的祸。
芝麻绿豆小事,却足以成为导火索,两人关係澈底闹掰。
蒋老师说的话没错,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人们总会面临各式各样与自己性格不符的人。
「我总觉得席婉是借题发挥。」许依却拋出了不同的见解:「一开始沉响转学进来,她对他就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但沉响总是爱搭不理的。席婉一定是嫉妒你。」
安念念哑口无言。
席婉这层心思,安念念不是没有注意到过,但从未像许依这样,直接搬到明面上来讲。与其说是因为沉响,不如说,席婉从一开始就处处对安念念很感冒,处处嫉妒。
「这么说来。」安念念瞟了一眼身旁的空位:「沉响还真是个男顏祸水。」
许依被她的形容方式逗得花枝乱颤:「哈哈哈!所以他不是在伺候你吗,一打鐘就往健康中心跑。」
安念念弯唇一笑。
说到底还是她赚的。
刚还想开口说些什么,许依忽然噤声,呆若木鸡地往她身后瞟,安念念都以为自己身后有鬼了。
一转过头,少年身影高挑半倚在门框上,用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神睨她。
显然刚才的一席话,他听到不少。
沉响站直身,也没有跟她算帐,慢缓缓地迈步坐到她身边,将装新冰块的冰袋放到她桌上。
安念念做贼心虚,恭恭敬敬地道:「谢谢啊。」
上课鐘打响,许依挥了挥手,回到自己的座位。席婉也从前门走进来,抬头挺胸,脚步虎虎生风,一眼也不往安念念这方向瞟,一副很高傲的模样。
看席婉这个样子,安念念刚才听许依说,蒋老师还打电话请了家长。
小孩子一样的幼稚的伎俩,席婉应该不敢再犯。
熬到放学的时候,安念念收拾完书包起身,手上忽然一轻,沉响很顺手地接过她的书包。
他长腿一迈,走到门口见她没有跟上:「还不走?」
她反应过来,扶着墙壁,单脚跳到他身边。走廊上全是穿梭的人群,学生们争先恐后地往楼梯口衝,他们走得尤其慢,不少人都朝这里投来好奇的目光。
女同学们见到帮沉响她拎书包,眼神里满是称羡。
到了楼梯口时,沉响却转而往左侧长廊走:「蒋老师跟校方反应了,这两个月会破例让你搭电梯。」
安念念双眼一亮,有些感动:「真的?没想到蒋老师这么贴心。」
他们站在电梯前方,听清脆的「叮」一声响,电梯门缓缓地打开。
沉响按下地下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