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内,消毒水的味道瀰漫。大理石地面被擦得晶亮,倒映着模糊的身影,周围全是行色匆匆的人们。
等候区的患者也个个蔫蔫的。
安念念拿着号码牌,寻了一个空位子坐下。
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医院大门再次被推开。男人走了进来,视线快速地逡巡一圈,在对上安念念的视线后微微一顿。
他迈开脚步,笔直而目标明确地走过来。
眼神有些锋利,让人心里一慌。
直到迈到她身旁,沉响坐在她身侧,胳膊格外慵懒随意地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拿号了?」
「嗯,拿了。」
前方大屏幕上还显示着一排号码,离叫到安念念还差五位患者,医院内回盪着提示声。
一时之间,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大约过了十五分鐘,才轮到安念念。
她刚要站起来,就感觉头发一紧,头皮一阵撕裂的痛传来,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转过头去看。这塑胶位子后面钉有一枚小螺丝,长发不知何时缠绕了进去。
安念念焦急着要去柜檯,用力地扯了。
眼前忽然一暗,熟悉的菸草气息包围上来,他抬手去勾她卡住的头发,那双手,指骨修长,白皙如玉。
「别急。」
他慢缓缓地将头发给解开,声音离得很近,她抬头正要道谢,忘了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嘴唇却摩挲过温热的肌肤。
她不小心碰到他的下巴。
安念念整个人僵在原地,内心再次陷入天人交战。
沉响也感觉到了,垂下眼帘看了她一眼,桃花眼睛危险地一瞇,隔了半晌,咬字格外清晰地道:「举手之劳,你也没必要投怀送抱。」
「??」
安念念捞起包,快速地朝着指定的柜檯小跑而去,几乎是落荒而逃。
刚才那一瞬间,她有一种感觉,沉响高中时期,那妖孽又厚脸皮的模样又回来了。
讲话自恋到了极点。
在柜檯完成基本手续,她赴往二楼的诊间,打了疫苗后,用棉花捂着手臂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医院,再一次上车。
这一次,车辆明确地开向安念念熟悉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