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响语气疏离冷淡,含着满满的警告意味:「再闹,明天节食。」
「??」
一秒鐘前,门前拍打得正嚣张的乌龟,似乎听得懂人话,缩了缩脖子,缓缓地将头给缩进壳里面。
连伸出来的手脚,都一起躲了进去。
安念念看得嘖嘖称奇,将电话放回耳边:「牠躲进壳里了。」
那端的沉响似乎已习以为常,嗤笑一声:「别太宠,牠会变本加厉。」
她走回客厅,似不经意地聊道:「我今天顺路去找了蒋老师,他跟我说了不少你的事。」
仔细一听,沉响那头有车流声,刚刚应当是在忙,现在在路上,忙里抽空给她拨打了这通电话整治乌龟。
安念念刚提及蒋老师的事,就有些后悔了。
他一定会很厌烦。
何况,又是从她口中提出。
短暂的沉默后,当她以为沉响不愿说话时,他忽然开口。
嗓音里原先的一点困倦消失殆尽,清明乾净:「你的声音怎么了?」
另一头,沉响察觉到她鼻音有些重。
他紧握着方向盘,心脏彷彿都往下沉了沉。前方路面堵得几乎无法前进,他内心更是焦躁。
「蒋老师跟你说什么?」沉响沉默片晌:「别听他乱说。」
「没什么。」
他是使用车内音响的扩音装置,女人的嗓线轻缓却艰涩,咬字依然清晰,回盪在安静的车内。
「就是想到。」她缓缓地说:「我从来没有跟你,好好说过话。」
她今天的情绪似乎不太稳定,或许是这几日的劳累与波折,变得柔软又有些脆弱。
沉响神色一顿,喉结上下滚动,正要开口,却被打断。
她嗓音温缓,乾净得一尘不染:「那时候,我好像,也挺喜欢你的。」
同一时间,安念念的心情也是紧绷到临界点。她垂着眼帘,看着平放在膝盖上的另一隻手,而墙上时鐘推移的声音,一下一下明确地打在心头上。
她思考过,这样说会不会造成负担。但左思右想,还是认为有些事情,即使对方已然无意,她也不妨说出口。
至少,说给当时的少年。
给当时,还怀着满腔热血,喜欢着她的沉响。
须臾,耳侧的手机传来沙沙声响,似一声极轻的叹息。
如风浅浅扫过耳际。
「安念念。」他说:「我这个人,有点贪心。」
「我要的,不只是这个。」
听着他的嗓音,安念念手微微一颤,悄悄蜷起手指,实在摸不准他的意思,心脏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硬生生地哽着。几乎不敢往下去想,脑中的思绪却潮水般频频涌上。
那他——
还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