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他就要伸手去摘她的帷帽。
“喂,魏家小子!!”马场上的突如其来的怒吼让他立刻去堵耳朵,只见那位红裙公主,用球杆指着他,大声道:“你少动来动去,她现在可是我们的赌注!!”
黛争忙看向傅兰萧,可是他们离的太远了,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变成了一个赌注。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扶危
魏扶危蓦地收回手, 眼神奇怪地看了一眼黛争。
又冲那边气势汹汹的公主喊道:“什么赌啊?怎么不叫我啊?”
他正觉得有些无聊,“说说看,能不能算我一个。”
“自然是要拿那位娘子比,若是我赢了, 他就会告诉我这位娘子姓甚名谁, 瞧瞧看是什么样子。我还可以把九哥这件事告诉阮娘子。若是我输了, 就让九哥替我选一个伴读。”
他们这种天之骄子,不缺金银财宝, 反倒是一些捕风捉影的小趣闻更讨他们欢心。
伴读一事,就连金茹都知道, 现下这个情况,伴读就跟相看驸马备用人选没什么差别,她输了, 就等于把自己的一部分未来交到傅兰萧手中。
一般来说不会赌那么大的,不过对于十一公主来说,她觉得到时候反悔也没人管得了她。
此事跟魏扶危确实没有半点关系, 但他好事的性格没能阻止他不去参与这场赌局, “让我也来参与一下呗, 要是我能赢过你们两个, 不如公主就让我当你的伴读吧。”
“去你的,”金茹公主嗔了他一句,“就你这种看三行书能要了你的老命的,还当我的伴读?是失心疯了吧!”
但她也没有拒绝魏扶危,下巴抬了抬, 说道:“罢了, 你过来吧, 凑个数。要不然多没挑战性呀!”
实话说, 黛争并不在乎在他们面前露脸,只是十一公主左一个金屋藏娇,又一口檀郎谢女,让众人都十分好奇,帷帽之下,到底是怎样的香娇玉嫩,国色天香。
黛争不喜欢被人围观,像是被当成猴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就不能让她就在这里帮忙看马球吗?
好吧,这点事也轮不到她,数不尽的人想在这群王公贵胄前现眼。
魏扶危重回马场后,比赛马上就开始了。
由金茹开球,魏扶危双腿击马肚随之跟上,抢占先机。
金茹当仁不让,骑着红缨马极有技巧地将马球勾回自己身边,先进一球。
战况焦灼,一行人在马场上难分胜负,就连傅兰萧打的也很好,能跟他口中的佼佼者打的有来有回。
众人的注意力从黛争一下子转到了马车的那三位身上,毕竟,刚刚投向黛争的好奇的目光,也是因为他们。
被当个物件看,黛争心里是极其不舒服的,见没人关注她,就提着裙摆,蹑手蹑脚地溜走了。
左右她就离开一会,掐着他们结束的时间再回去,也没什么所谓。
马场是长安郊外的一处草原围成的,等走远了一些,看不见马场的围栏后,映入眼帘的,那便是真正的一望无际的莽原。
她将出垂在脸前的遮面翻到帽檐,明明是轻薄的面纱,可当她能完全看清眼前的青翠时,她才觉得呼吸顺畅,活了过来。
黛争脱下鞋子和罗袜,光着脚提鞋走在翠绿的草坪上,迎面吹来的大风再一次吹乱了她的鬓发,发丝在她的脸上缤飞。
她看向远处逐渐低沉的太阳,为这片草原打上一层暖光。
她张开双臂,交嵛裙舞动出风的形状,她说不出这种感觉是什么,只觉得心中有什么难以言喻的情感要喷薄而出。
披帛从她的指尖措手不及地滑过,她下意识地跟着风走,去追逐如水般流走的披帛。
未经雕琢的粉面似若酣春,笑靥如花,她尽情用自己原本的声音大喊,她的手即将勾住那抹靓色时,脚背撞到了石块,摔倒在草地间。
如从云端跌落现实。
成吨的郁结一下子回到了胸腔内,她看着被草划破的脚掌,苦笑着用手背抹去脚背上的渗出的血液,四下寻觅有没有可以包扎伤口的东西,就算是大片一点的草叶也可以。
“你在干嘛啊?”
她眼前被一团姜黄挡住,再抬头一看,是魏家少年手上缠着她的披帛,低头询问她。
待到他看清楚她的面孔时,十分惊讶地怪叫了一声:“你、你长得跟——跟我一个朋友好像啊!不,不是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认不认识黛争啊?”
黛争用早已准备好的谎言回复他:“你说的是黛争吗?正是家兄。”
“他都没告诉过我他还有个妹妹呢!”魏扶危并未深想,又想到之前傅兰萧把黛争带走一事,认为他们二人是认识的,自然是信了,“她也不把你带出来玩玩,咱们一次都没见过,太不把我当朋友了!”
“我也是刚到长安,所以没有见过也是正常的。”黛争强颜欢笑,接过他递过来的披帛跟他小声地说了句谢谢,“你怎么过来了,我刚瞧着你是在跟他们一起打球。”
“自然是输了。”他头顶的马尾晃了晃,话语轻松,“你跟金茹比不能真比,公主我可得罪不起,这不,小爷输了还能一见你真容呢,金茹这场赌注真不值当,对吧?喔,你和黛争是双生子吧?”
黛争点了点头,正愁脚上的伤口如何处理,又听到他道:“你受伤了,怎么不说呢?”
黛争愣了一下,她一般是不把自己的伤疤暴露给他人看,犹记上次,她崴了脚,傅兰萧对她那副凶狠的模样。
“要不你用我这个帕子吧,我没用过。”说着,他把巾帕从蹀躞上的革袋里拿出来递给她,背过身去,依旧吊儿郎当的,“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光着脚跑来跑去,摔倒了还在那里笑,要我我恨不得骂人。”
“不过你可千万别跟黛争说,我看到了你的脚,我怕她知道了要与我拼命,小爷我可不是故意的。”
“不会的。”黛争对处理伤口已然熟练,动作利索地用他给的巾帕简单包扎好,又将鞋穿上,鞋边挤压到她的患处,有点痛,但还可以忍受。
“我好啦。”她站起来,手指戳了戳他的后背,示意他已经可以转过身。
“多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