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那就一天带一个,每日都不重样,娘子带什么都好看的。”
“你说的太过了。”黛争终于扭过头,正视雪嫆,声音依旧清脆,却带着冷调,“你不能说实话吗?”
雪嫆面色一僵,马上就扯出笑容掩盖,“娘子为什么觉得是假话,若娘子不相信我,也该相信殿下,这都是殿下为你准备的,殿下定是觉得娘子这样好看……”
提到傅兰萧,黛争的脸色更难看了,她将一根簪子攒在手里,那根异色宝石花簪随着她的握紧而抖动。
“我在问你,关他何事?”
“奴婢只是让您相信殿下……”雪嫆跪了下来,安抚道:“您别气,也别握着簪子,那东西太利,娘子,别伤到自己。”
黛争看到第一次有人冲她下跪,她觉得不可思议,又发觉自己从傅兰萧手中获得了权利,这种感觉令她炫目恶心。
“你站起来,别跪我!”黛争很容易心软,她不断地告诫自己,雪嫆是傅兰萧的眼目,她就是为了监视她才一直呆在她身边,才勉强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我不会伤着自己的。”
除了拿掉自己腹中的孩子,她不会犯傻,去做伤害自己的事。
她为何要惩罚自己。
黛争慢慢退后,又听到雪嫆说:“娘子,外面天冷了,您最好别出去!”
她不会听她的,这里的人谁也别想让她听话,别想让她被慢慢的驯化。
她转身打开门,正巧有人走进来,
“你在做什么?”
来人声音低沉,略带哑意。
屋内的氛围因为傅兰萧的到来而更加剑拔弩张。
黛争连想都没想,她开门的手变成了环住他的腰,昂着头冲他笑的极艳,又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前。
她深吸一口气,登时将手中的簪子向傅兰萧戳去。
但这根本伤不到他,花簪很快就被扔在地上,人也被他反剪着手推进了屋。
“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雪嫆早已消失不见。
傅兰萧环着她的腰将她提起来,这动作将他们二人的距离拉的更近。
或者说,让他的下巴可以置在她的肩窝处,呼吸间喷洒的热气,正好可以透过衣裳间的缝隙,延绵到肌肤上。
“这是第几次了,嗯?”
从她足不出户开始,他就会被她能找到的所有利器攻击。
无论是同塌而眠,还是像方才那般卖乖偷袭,他这段时间变着花样见识了不少。
但傅兰萧没有阻止,没有命令雪嫆将她房间里所见的尖锐物都收缴起来。
像是棋逢对手,又像是毫不在乎这番蓄意报复。不仅如此,傅兰萧对她接下来的小伎俩还颇有期待。
因为他运筹帷幄,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所以他根本不会怕她。
“今日就别闹了,”他捏着她的双颊,手上的扳指硌着她不舒服,“我寻了人陪你说话。”
“还不舒服?”他手摸着她的唇,“不如你咬我两口?”
“呸,谁要咬你!”
真是个疯子!
说话间,她嘴就被他的手指撬开,骨节卡到刚刚好的位置,可以让他的拇指肚碰碰她的两颗小尖牙。
“只限今日。”他的眸色暗淡,似乎是在忍着什么。
黛争扭过头,梗着脖子,正好能对上他的眼,明白那是什么意思,更气了,骂道:“恶心!”
他明明就是在享受这种自相残杀的关系!
“殿下,人带到了。”雪嫆在门外说。
“先等着。”傅兰萧将她带到圈椅前坐下,跟她说:“有事叫雪嫆。”
傅兰萧平日不会让黛争见别人,今日却破天荒地叫人来陪她,她不知道他安了什么心,心中警惕,却在看到来人时,头皮发麻。
她瞪着傅兰萧,却只能看见傅兰萧离开时的衣摆。
来人正好奇地打量着她屋内的布景,察觉到黛争正看着她的时候,又收回了目光。
“小谷雨。”
她都没为她取过一个真正的名字,只在谷雨前后出生,她带着她时,便叫她小谷雨。
黛争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这个名字了。
唏嘘的同时,又觉得可恨。
“慧娘,”黛争稳了心神,心里把傅兰萧咒骂个遍,“他为何将你请来?”
放纸鸢之后,他应该就查到了她和慧娘的关系,今日将她叫过来,是存心恶心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