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洒到你身上,你干嘛这么大声,吓了我一跳。”她用手擦了擦胸前那一大片褐色的酒渍,浅粉色的新t恤被溅湿了,湿答答地黏在她的皮肤上,“我弄点水洗一下,这个干了不好洗,要趁新鲜...”
话还没说完,她就把卫楷留在卫生间门外,自己一个人脚步虚浮地走了进去。
大约过了两分钟,她听见他在门口催促起来,“你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从龙头里流出的自来水很凉,她涂了很多遍洗手液,但那片污渍只变淡了一些,被棉纤维吸进去的浅褐色怎么也搓不干净。她叹了口气,只得把衣服从洗手池里拿起来拧干。
“你在干什么?!”
她眨了眨眼睛,被突然闯入女厕所的卫楷吼得莫名其妙。他好像很恼怒的样子,脸和脖子都涨红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他用力地按着转过身去,硬生生把她的头套进一个布圈里,然后又从里面粗鲁地拔了出来。
“干嘛呀…”她再次回头看他的时候,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你,你...”
他的脸色不太好,一把抢走她手里那件湿漉漉的t恤,直接把她拖出了女厕所。公园里游步道上铺了鹅卵石,坑坑洼洼的,她走得七歪八扭,后来干脆贪图省力地靠到他的手臂上。
“看不出来,你还有乳沟呢…”因为刚好和她的下巴平齐,她不用靠得很近就可以看清楚,“就是头头有点小...”
他咬牙切齿地把她的手拿开了,“说话就说话,你别碰我。”
“好硬...”她又用左手在他光裸的胸口摸了一把,“嗯...头头也变硬了…”
卫楷用力握住她的双手,把她整个人拽在身后,脚步不停地一直往前走。到了第二个路口的红绿灯前面,他才停下来问她,“你今晚要回家吗?”
回家?当然不...
街边的路灯,一排一排,橙黄色的光线朝四面八方发散着,长毛了似的。她的脑袋越来越沉,不知道跟着他走到了哪里,上楼梯的时候腿打哆嗦站都站不直,最后还是被他拖着走进房间的。躺到床上的那一刻,整个世界突然开始天旋地转,像是坐在高速运作的旋转木马里,下一秒就要被甩出去了。
“卫楷!”她喘着粗气在床单上摸索了半天,终于死死握住他的手,“你抓紧我!”
她听见他说了几句话,但是他离得太远,她听不清楚,脑海里一片混沌,沾上枕头的下一秒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一觉没有睡到天亮,大约在凌晨的时候,她被两下极其尖锐的声音惊醒了。她头疼欲裂,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卫生间里什么东西坏掉了,触发了自动报警系统。她听见门口有个女人在说话,好像说是宾馆服务员,让他们开门。
“你继续睡,我过去看看。”卫楷从旁边那张床上坐起来,嗓音里还带着几分刚醒来时的沙哑。
“嗯...”她翻了个身,困倦地闭上了眼睛。
她听见他开了门,走廊里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和来回走动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一大群人围在外面。但她没有心思也没有力气去管,蜷缩着身体用被子把耳朵捂了起来。
“俞渊,俞渊...”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他握住肩膀,不停地来回摇晃,“俞渊,你醒醒。”
骨头都快要被他捏碎了,她皱着眉嘟囔几声,不情不愿地将眼皮掀开一条细缝。涣散的目光慢慢地聚焦起来,当她双眼真正看清楚的那瞬间,残留的睡意立刻被吓得飞出了九霄云外。
卫楷站在她的床边,脸上一片惨白。他身后跟着很多人,其中有好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
“俞渊,”卫楷的声音异常干涩,有些轻微的颤抖。他回头看了看那几个警察,然后对她说,“他们是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