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则想到上个学期,自己因为被唐非绎怀疑跟顾昀迟联合骗奖金,楼梯间里,唐非绎用烟头烫自己的那次,陆赫扬让保镖打晕了唐非绎。
但唐非绎现在明明知道陆赫扬的身份,为了这样一件事就要报复陆赫扬,他还不至于这么冲动无脑。
所以也许还发生了更严重的什么——许则忽然抬起头。
手,唐非绎的手。
这个念头只起了一瞬就被许则打消了,他认为陆赫扬不会做这种事,也没有这样做的理由,陆赫扬那么理智又正直的人。
晚上七点多,许则终于等到了理智又正直的陆赫扬的电话。是国内的号码,许则很快接起来。
“人被带回来了,凌晨的时候。”陆赫扬一接通便直截了当地向许则说明情况,“现在在医院,伤处理好了,已经没事了。”
“好。”许则松了口气。
他还打算问点什么,陆赫扬又说:“我快到你家了。”
许则一下子站起来,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声音,没有听到汽车声,然后他问:“就要到了吗?”
“几分钟,这里路不太好开,我先挂了。”
“好的。”
挂断后许则对着电话看了几秒,坐下去,没坐一会儿,他又站起来,去窗边往下看,楼下空空的,没有动静。许则像身体里少了什么似的,空落不安,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于是只能怔怔地原地打转。
最后他抓起桌上的钥匙,打开门跑下楼。
在路灯下等了一两分钟,雪亮的灯光从拐角处涌过来。车子开到面前,许则一眨不眨地睁着眼睛,虽然车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车门打开,陆赫扬走出来,他戴了顶黑色鸭舌帽,半张脸被阴影压着,露出线条优越的下巴与下颚,穿的是材质普通的黑t和工装裤,看起来应该是训练服,粗糙而利落。
许则第一眼就察觉出陆赫扬变了,那种在军事化管理之下打磨出来的特有的沉静和气势,好像已经隐隐在他身上冒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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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赫扬:哦,我很正直(感到好笑
【此章又名:《老婆,我军训(到一半)回来了》】
第58章
“怎么下来了?”陆赫扬拿过副驾驶上的书包,关上车门,“在家里等我就可以,外面不安全。”
许则的语言功能暂时丧失,只点点头,陆赫扬的脸上仿佛有看不见的线,牢牢牵扯住他的目光。
“上去吧。”陆赫扬在许则身后很自然地抬起手,半途又顿了顿,最后只是在许则的背上轻拍了两下。
上楼的过程中很安静,许则的手垂在身侧,时不时会碰到陆赫扬的手背,许则觉得自己所有的感官好像都集中在那只跟陆赫扬触碰着的手上了,身体里只剩一颗心脏在跳。
楼道里没有灯,门口漆黑一片,往常许则摸黑也能顺利开门,今天却试了很久都对不准锁孔。陆赫扬在旁边静静围观了有半分钟,最后打开手机电筒,照过去,握着许则的手,将钥匙插入锁孔。
“别紧张。”陆赫扬的声音听起来像在笑。“我不是坏人。”
“……”许则默默推开门,想把着门让陆赫扬先进去,但陆赫扬按了一下他的肩,将他推进屋,自己反手拉住门把关上。
一边关门,陆赫扬一边抬手摘帽子,同一时间,许则转身往他面前靠了半步,伸手抱住他。
许则是在这一刻突然完全理解了‘确定关系’的意义是什么。
是可以放下顾虑与犹豫地去索取和给予拥抱,是可以名正言顺地主动——他原本恰好就是极度缺少这种勇气的人。
陆赫扬怔了半秒,然后关上门,一手摘掉帽子扔在旁边的柜子上,一手搭住许则的侧颈,大拇指顶着他的下巴,将许则的头抬起来,亲了一下他的唇角,看着他没说话。
被这样注视,许则喉咙发紧,压住呼吸往前凑了凑,亲陆赫扬的下唇,还是那种没什么技巧和章法的轻吻。陆赫扬微微张嘴就碰到了许则的舌尖,能感到许则的呼吸哆嗦了一下,手也抱得更紧——许则从见面起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一举一动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借你家浴室洗个澡。”衣服下摆被许则不自觉地攥着,导致领子几乎卡到陆赫扬的喉咙。他和许则分开一点,把衣领拉回原位,说,“训练完之后简单冲了个澡就上飞机了,想再洗一次。”
接吻的时间有点短,许则舔了一下嘴角,点点头,过了会儿,又说:“剪头发了。”
客厅里没开灯,陆赫扬不知道许则是怎么发现的,因为只剪短了一点而已。他“嗯”了一声,开玩笑说:“所以才戴帽子。”
许则想说剪短了也很好看,不过也仅仅是在心里想想。他松开手,去浴室开灯。陆赫扬将换洗的衣服从书包里拿出来,也进了浴室,随口问:“你洗过澡了吗?”
“洗过了。”像是怕陆赫扬磕着碰着似的,许则把最亮的那颗灯打开。他挨在洗漱池边让出一条路,在灯光下争分夺秒地用目光描摹陆赫扬的脸。
“是打算看着我洗吗?”陆赫扬把衣服放好,侧过头来看许则。
他的眼神里带了点不一样的东西,有种专业训练过后如同枪口瞄准目标的锐利感,许则觉得自己像一块射击靶,被正正打中靶心。
在许则怔愣的空档,陆赫扬抬手脱衣服,说:“那陪我洗吧。”
从镜子里,陆赫扬看到许则的耳朵后面是红的。等他把上衣脱下来,许则已经走到门口,迅速关上门。
陆赫扬笑了下,将耗电的灯关掉,开了一盏光线暗的。他去拿台子上的洗发水,应该是许则一直用的那种,塑料软壳瓶身,打开之后能闻到廉价的香味,但奇怪的是到了许则身上,大概是因为混合了信息素,所以被糅合得好闻起来。
许则其实在浴室外面站了好一会儿,一动不动,门把手上像长出一根绳,伸过来绑住他的脖子,就等陆赫扬开门解下绳结。
在终于发现自己这样很变态之后,许则才回到房间。
草稿纸就摊在书桌上,因为许则觉得晚上陆赫扬会打电话过来,所以随时把四个问题放在眼前。许则坐下来,开始背问题,他背知识点和课文时总是顺畅快速,这四个短短的问句却背得磕磕绊绊,怎么也记不住。许则目前的注意力明显极度不集中,却固执得有些轴,还一定要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陆赫扬进来时许则还在跟自己的注意力做斗争,听到开门声后他立即把一叠试卷拖到草稿纸上盖住,站起来。
“在看什么?”陆赫扬擦着头发走过来,在椅子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