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度月布置的这个以人为祭的风水大阵，是由一个辅助阵法加上几个基础阵法叠加而成的，人祭让这个辅助阵法威力大增，以至于普通阵法也受到了极大的加持。
然而即便如此，这个阵法想要发挥出如此之大的作用，聚拢如此之多的死气，也不太可能。
其次，假设死气就是由这个阵法聚拢而来的，可是这么多的死气，又怎么会忽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死气的消散，如果没有外力干涉的话，那将会是很慢的，需要很多年很多年，才能慢慢消散完毕。
那这么多的死气，是怎么散掉的？
“园园。”
奚睿叫了沈西园一声。
沈西园从冥想中睁开眼睛，看他，“怎么了？”
奚睿指着沈西园的手环说：“你手环响了。”
沈西园一愣，皱起眉头。
手环……
她把手环调成静音了。
因为她是华中分局的老大，华中分局的一切有关事宜，只要级别稍微高一点的，都要上报给她，就会有消息提示音。
但实际上她并不会及时处理那些消息，那些消息要先让小美处理一遍，再把必要的传送给她，还要分个轻重缓急呢。
毕竟对她来说，当这个华中分局的局长只是副业，她可不想让自己每天都奔波在解决那些破事儿的路途上，随时待命，那未免也太悲催。
所以把手环调成静音就很有必要了。
一般来说，调成静音之后，一切通知就都不会有提示音了。
那现在这个……
奚睿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怎么记得，好像是总部有紧急情况征召时，才会强制手环发出提示音？”
沈西园眨了一下眼睛：“好像有这条。”
奚睿无语了，“别好像了，你倒是赶紧看看呀，总部找你有什么事儿？不对，总部找你能有什么事儿？总部都不管我们华中这边……还是说，其他地方出了大事儿，找你去帮忙的？毕竟你的实力为尊啊师父！”
沈西园懒得搭理这个徒弟。
她打开手机app看消息。
消息来自，特事局长，谈今。
沈西园其实不太愿意见谈今。
谈今顶着一张跟大师兄一模一样的脸，总让她感觉到别扭。
她清楚地知道，谈今跟大师兄不是同一个人，可每次看到谈今，她总有一种错觉，那好像就是大师兄……
可不管是性格还是修为，都不像的啊，没有相似之处。
那她怎么总是认错呢？
沈西园打开消息看。
奚睿赶紧问：“到底怎么了？”
沈西园握着手机，皱眉。
奚睿越发好奇了，赶紧追问：“师父，到底怎么了？”
沈西园转头看向奚睿：“没什么，就是……谈今说他要过来。”
奚睿皱眉，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过来干嘛？因为叶轻羽的事儿？一个叶轻羽，犯不着出动谈今吧。”
的确是这样。
叶轻羽的事儿是够复杂的，影响也比较大，尤其是对正常社会的影响比较大，但真不至于让特事局如临大敌，更不至于让谈今这个局长亲自跑来过问。
奚睿太过好奇，就时刻跟在沈西园身边，反正已经期末开始完了，不用再去上学，另外他要处理的工作，在手机上也能处理。
任何工作和学习看，都不能阻挡他探求真相的心！
谈今来得很快。
沈西园和奚睿在原地等了一个小时左右，谈今就来了。
一辆车在不远处的路边停下，车上下来一个人，那人朝着他们走来。
沈西园抬头望去，第一眼，就又把他认成了师兄。
错乱了一秒钟之后，沈西园收回视线，继续研究墙上的壁画。
奚睿则一直盯着不断走近的谈今。
待到谈今走到他们跟前，奚睿笑着问：“谈局长，是从哪儿过来的？来得还挺快呀。”
谈今温和地笑笑：“我从北城过来。”
奚睿眨了一下眼睛：“从北城过来？一个小时就到南城了？飞机都没这么快的吧！”
谈今微笑：“飞机是有些慢，我请可以飞翔的道友帮忙送我过来的。”
奚睿：“……能否请问一下可以飞翔的道友，指的是……”
“是朱鹮，朱先生。”谈今说，“朱先生送我到偏僻处，再由安排好的车带我过来，一个小时，已经不算快了。当然，我指的是其他不快，朱先生还是很快的。”
奚睿：“……”
朱鹮，是他想的那个吗？
谈今显然没有要再跟他解释的意思，他已经看向了沈西园：“华中分局这边，有重大变动。”
沈西园挑眉，终于从壁画上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她看向谈今说道：“什么重大变动？”
谈今的表情很是严肃：“实际上不只是华中分局这边，在全国很多个地方，都有怪事发生。其中华中分局这边更为严重，看起来更像是……核心。”
“你说具体一点。”沈西园道。
谈今沉着脸，很是严肃地说道：“你没有发现华中地区的气忽然之间有了很大变化吗？”
沈西园皱眉。
谈今说道：“我们检测到，华中分局的死气总量骤然下降，下降到一个极低的数字。低的不可思议！”
沈西园立刻看向谈今：“你说华中地区的死气总量下降了？你们用什么检测的？”
谈今道：“这是我找了几位道友一起专门为特事局研发的监控一起。哪个地区的死气、生气、阴煞之气出现严重变化，就说明那个地区肯定有变故发生。在这个监控仪器使用以来，预测效果还是很准确的，非常有用。”
“你说重点，华中分局这边有多严重的变化？”沈西园懒得听他的铺垫，直接问。
谈今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就脱口而出：“我们用渊来当单位。一个人正常死亡所释放的死气定为0.001渊。原本华中地区的死气总量是400万渊，生气是600万渊，这是大概的数字。但是就在今天一早，我们忽然发现，华中地区的死气总量竟然降到了100万渊！骤然下降了300万渊！”
沈西园颇为惊讶地看着谈今：“这怎么可能？300万渊是个非常庞大的数字，死气怎么可能会骤然下降这么多？那死气下降，生气太重，有没有什么特殊表现？”
生气大于死气是理所应当的，生气比死气多200万渊，这个比例已经很悬殊了，但也还在安全范围之内。
可倘若死气只有100万渊，生气却还是600万渊的话，那人间同样会失衡。
过于旺盛的生气，会加速一切生物的生长、衰老和死亡。
在正常情况下，一个人的身体生长速度假设为1，若是生气和死气的比例骤然变化，那这人的生长速度就会变成2、3或者4！
原本能活80年的人，最终可能只能活30年或者40年，寿命直线下降。
“其他地方呢？”
沈西园问，“我怎么记得你刚才说，全国其他地方也出现了这种情况。”
谈今点头：“检测到了6个地方，都出现了死气骤然大幅度下降的情况。但是生气并没有太大变化，另外……”
“什么？”沈西园追问。
谈今说：“另外，还有一点比较奇怪。按理说生气和死气比例失衡，生气忽然占比这么多，那肯定会出现一些怪异事件的。可从我们的监控来看，好像无事发生。”
沈西园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说，生气和死气比例悬殊，但却没有造成任何后果。还跟之前比例正常的时候，一样？”
谈今点点头，也看向了墙壁上的壁画，说道：“是这个意思。如果这样悬殊的比例，却并未改变世界，那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沈西园目光淡然：“意味着死气其实并没有减少，而是被人给聚拢收集起来了，还在当地。只是这样，检测系统就检测不到了。可对于本地区来说，两种气的比例并未改变，自然也不会影响到社会生活。”
谈今说：“对。”
沈西园眯着眼睛：“那是300万渊的死气，数量之多……远非普通人能够触碰的，更别说是打这些死气的主意了。就算是我，想要收拢300万渊的死气，都要借助工具，还要有所准备，否则也是没有办法的。那还能有谁，可以轻易收拢300万渊的死气？”
沈西园又转头看向谈今：“何况你刚才还说了，出事的不只是华中分局这里，全国出现类似事故的地方还有六个。谁能同时收拢走全国各地的大部分死气？几乎不可能！”
谈今苦笑：“可就是发生了。”
沈西园说：“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只是暂时还没搞明白。这么多的死气聚拢起来，可是要相当大的本事呢，就算是聚拢了，也要担心外泄或者爆炸。那威力……”
谈今看着她，低声说道：“你看一下这幅图。”
沈西园：“什么图？”
谈今说道：“就是突然出现死气下降的地区的图。你看一眼，看看有没有什么蹊跷之处。”
沈西园凑到谈今身边去看图。
除了华中地区之外，还有六个地区，意味着总共有七个地区出现了这种诡异状况。
这七个地区……
沈西园盯着地图上标注出来的七个地区，她眉头紧皱。
为什么是这七个地区？
能做什么呢？
她盯着地图看了几秒，忽然，她唰得抬头看向谈今：“我好像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