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在昏暗的鹅黄色路灯下,我一边悠间的踢着小石子。
这一带人烟稀少,为确保安全,刚才陪俞恬走那段路到她爸爸的车旁,所以,我还得再走原路回家。
前进没几步,鞋边的碎石被我踢到几米外工地的铁门旁,敲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我抬起头,无意地瞅了一眼,但那位坐在工地台阶上的男孩竟越看越熟悉,他低头滑着手机,一旁放着一个空便当盒。
「哇……林焕宇?」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抬起头一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噢,你怎么又走回来了?」
「什么?」
「你不才刚走过去吗?还在路口望着天空发呆了一会儿。」
「喔……呃,是没错,但你怎么会坐在这里?」原来刚才和俞恬走在一起时,我们已经经过他一次了。
「吃饭啊。」他耸耸肩,瞥了一眼一旁的空铁盒。
「你……在这里打工吗?」我指了指他身后的工地,看起来是一座刚开工不久的大楼,能见几处地基。
「跟你有什么关係?」
我没想到他会如此不客气,和那天在音乐教室有些差别。
不过,此刻我才意识到自己或许有些逾矩了,我俩根本称不上是认识,自己更是一厢情愿认为他是如外貌那样阳光开朗的男孩。
「好,抱歉,当我多管间事了,那我先走了。」
我带着恼羞和心虚的心情离开,但才走三步,又匆匆跑回他前方。
「这么说,钱包不见对你来说一定是很严重的事。」我从小就对「怜悯」这个情感有着特别浓厚的感觉。
「怎么,你不是说那和你没关係吗?」
不知道哪里来的正义感促使我这么说:「嗯,但既然我知道这件事了,置之不理好像有点坏。」
「其实你可以不用鸡婆。」他无礼地别过头。
总觉得我不断在自己找铁板踢,我终于认清他并不阳光更不开朗的事实,转身离去。
「欸。」他叫住我。
我回眸瞪着他,「怎样?」
「是你自己要送的吧?」
「当然不是!」
他笑了一声,站起身,好像瞬间换了一副灵魂。
「我知道你要找的钢琴在哪。」
「你刚刚听到了?」我不记得自己的音量有多大,但他点点头,「在哪里?」
他把手机递到我面前,地图上清楚写着邻区一家二手乐器行的地址,离这里有一段不近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