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生变故,应芜实在没能力去承担这些,褚绥说什么她就会做什么。
以前她也这样,特别听师尊的话,她记性好,睁开眼时便是他,师尊很喜欢揉她的肚子,应芜抱着他的手腕,他就这么拎着她游山,有时是去祭祀老友,有时是探望徒弟徒孙。
应芜就抱着他的手腕,乖乖的,每天只需喝两滴露水就能活着。
等她长大了,褚绥便很少出门了,听几位师兄说,师尊闭关也有两百年,或许是得了应芜这么乖的孩子,让他心性年轻了许多,有天尊巡游,各地都有不少祥瑞之相,人间也是正当盛世。
可应芜的命数太胜,名字要克有,所以褚绥为她取名为“无”,应芜在南山潜心习剑,专心听师尊讲学,她过目不忘,一招一式都是褚绥亲传,本来她不必参加什么选剑会之类的,她与如今的小辈的辈分差得太多,也有十几代了,叫师祖都止不住,但褚绥却放她去打了几次“以武会友”的比试,应芜刚一出招,对方便倒了,她回头看看坐在高天之上的师尊,他面无表情,眉眼却带着笑意,应芜便也笑了。
她规矩地行礼,出招,仅有一人接下了她两式,应芜不小心把他打成了重伤,还有点歉疚。应芜夺得头筹,褚绥却没让她挑选奖品,而是带着她在天宫转了一圈,碰到的每一个仙者都恭敬地与他行礼,还恭喜他喜得佳徒。
她有位二师兄,是天帝的帝师,总是眯着眼睛笑,看到应芜也是笑眯眯的,还说:“小师妹好剑术,有师尊当年之风了。”
褚绥不语,帝师又说:“师尊,也有两千年未见了。”
“嗯。”
“师尊还是老样子,风采不减当年。”
“嗯。”
“师尊,往年也是十分疼爱徒儿的,现如今都比不上小师妹的一星半点啊。”
褚绥捏着不存在的胡须,又“嗯”了声。
“哈哈,师尊一点没变,唯有这样显摆才最舒爽,徒儿说得对不对?”
“多嘴。”
应芜那时才十一岁,眨着大眼睛看两个大人似笑非笑地你来我往,还好奇地说:“二师兄好帅呀,您脖子上的是什么?”
“这个?”
帝师看着褚绥,褚绥道:“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