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瑾顿了顿,眉目轻敛,缓缓道:“以后……我不会再这样,阿洛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可好?”
阿洛眼底浮现笑意,伸出双手去捧他的脸,在他白皙光洁的额头印下一个吻,笑眯眯地说:“好,盖章了。”
白衣公子眸光闪烁,长睫轻扇。耳根泛起了红,神色羞赧,却也不曾有一分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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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去天门山那天天气很好,长空万里、一碧万顷。
阿洛跟闻人瑾商量过,此行便不打算带多少人,算是两个人单独出游,身边只跟了一个常伴随闻人瑾出行的轻鸢。
闻人瑾是习惯了在外行走的,或许是眼睛看不见的缘故,他对外面的世界比常人更加好奇。据他所说,自从十六岁出师之后,他就一直在外四处游历,至今已然走遍大半个大荣。
“你游历的话,是做什么?”阿洛好奇地问。
别人游历,一般都是看风景名胜,可闻人瑾先天目盲,他走了那么远的路,从他的眼里可以看见什么呢?
这个问题很多人问过闻人瑾,每一次他的回答都相同。
“别人看景,是看山水花鸟,看名川大山,我看的是当地的风土人情、是古籍善本,是人心良善。”
“就如你头上那支缠丝金燕蝶,乃是从一位世代为匠的匠人手中所得,那年冀州遭了时疫,匠人女儿染了疫病,我给他的女儿安了葬,他便将这簪子卖给了我。”
“还有我手中这本前朝元昶所写的《明经论》孤本,是在一户农人家发现的,那农人的小儿用它来习字,我路过听闻才知。后来我在那村庄教了半载书,他们将书籍原本送予了我。”
阿洛手搁在矮桌上,捧着下巴认真听他讲述路上的见闻。
马车摇摇晃晃驶向城外,车内男子温煦的话语声不疾不徐,和缓平静地就像一条缓缓流淌的大河。
阿洛听着他的述说,慢慢也仿佛与他进行了一场同游似的,思绪都飞向了那无边无际的广阔天地。
天门山距离京城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以前闻人瑾在外都是骑马,去一趟只要两天。这回带了个身娇体贵的阿洛,便只能坐马车,过去恐怕得四天左右。
眼见天色已晚,他们没有碰见人家,只能在外露宿。
马车边点起了一丛篝火,闻人瑾手持木棍在烤野兔。
暮色四合,星野低垂,暖色的火光映照在他的侧脸上,在他琥珀色的眼底闪烁。
阿洛坐在垫了薄毯的草地上,歪着头看他。
越与他相处,她越觉得闻人瑾太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