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不少,正好三日。”
“三日。”虞禾叹了口气。
看出她的担忧,公仪蕤又说:“放心吧,没人追究你闯入禁地的事。谢衡之先发制人,将此事捅到了鹤道望那儿去。结界受损这么大的事,看守长老却从未发觉,掌门定然是要追究的。而且鹤道望去查看阵法,对着几位长老冷嘲热讽,几人就在清静谷大打出手,现在谁还记得你犯禁的事……”
虞禾再次道谢,抬步就要离开,公仪蕤不死心地问:“你怎么不问问谢衡之?”
她脚步一顿,在心中酝酿了片刻,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还请你替我谢过他。”
“好吧……那你记得每三日来一次。”
虞禾回到悔过峰,在山脚下见到了来此处寻她的霁寒声。
她不在的时候,霁寒声每日都来此等候,就为了第一时间向她道歉。
谢衡之说,虞禾是为了替他找冰兰才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怪他当时有事耽搁了,没有及时将冰兰的事告知她。
霁寒声羞愧到面色通红,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堆道歉的话。
虞禾摇头道:“你别这么说,虽然受了伤,但我也不是没有收获,不仅修为上有所突破,还捡到了一把剑。”
她将手里的锈剑抬高晃了晃,将霁寒声看得一愣。
“你要剑,我可以帮……帮你。”他委婉道。
虞禾也觉得这把剑看起来没什么说服力,但她自己其实还挺满意的。
“这剑虽然生锈了,但我用起来很称手,而且出现禁地一个关键的位置,兴许还是从前某位厉害的仙君所用,等我把这锈清理掉,定然是一口好剑。”
见霁寒声的眼神中仍有歉疚,她叹了口气,说:“真的没什么,本来也是我自己行事不够谨慎,你何必道歉。若真想帮我,日后在剑法上多指教我几回,我便很感激了。”
“指教,随时。”他点头道。
虞禾还以为她闯了祸,鹤道望多少要责罚她点什么,结果他竟然问也不问,轻易将此事揭了过去。
虞禾心里始终不安,没忍住自己去问。鹤道望睨了她一眼,心情还算不错,也不遮掩:“守阵的那几个老东西,我早看他们不顺眼了,多亏你跟谢衡之搅合,让我借此机会教训了他们。何况剑宗的弟子也犯了禁,此事追究起来牵扯太多,师无墨去找掌门说情,连带着你也无需受罚。”
“剑宗的弟子?”虞禾疑惑,除了她居然还有人误入禁地。
“师清灵和萧停。”鹤道望点名道。
虞禾皱眉不解,师清灵跟萧停又跑去干什么,为了看她死没死吗?
“想知道不如直接去问谢衡之。”
虞禾又不说话了,鹤道望看到她的反应,风凉地冷呵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嘲讽谁。
没过多久,虞禾修为大增的事被人察觉,加上她为了清除魔气,每隔三日就要出去一次,有人怀疑是她在禁地用了什么邪术。对于这种传闻,虞禾认为解释不清,她总不能跟人说,她靠的不是邪术是双修。
她还没想到什么好的借口,只能当做听不见这些谣言,而她去桃花潭水的事也为此耽搁了几日。拖了五日她才准备去,却在走到半路的时候,听到一个凭空出现的声音。
“好饿啊……要饿死了……”
是尚善的声音。
虞禾四处找不到声音的源头,才发现这声音出现在她脑海中。
她不知道如何沟通,只能在心中询问:“你在哪儿?”
“你往左走五里路,有一个小山谷。”尚善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听着像是快被饿昏了。
虞禾没法子,临去之前又备了几只烧鸡给他。
尚善指的山谷人迹罕至,野草丛生,连一条像样的小路都没有。虞禾穿过杂草找到一个深潭,青绿的潭水深不见底,她叫了两声尚善的名字,又朝里扔了一块石头,这才有一个黑影渐渐从水底浮了上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虞禾居然能从一只黑蛟的脸上看出幽怨。
“我饿死了,你都不管我。”
虞禾把布袋解开,将里面的烧鸡露出来。“我给你带吃的来了。”
尚善张大嘴抵到她面前,愤怒道:“你看这够塞我的牙缝吗?”
“那我能怎么办,你就不能自己捉点鱼啊鸟啊来吃吗?你长这么大,把我喂给你也不够吃的。”虞禾无可奈何,这么大一只黑蛟,一张嘴大到能让人在里面打麻将了,她还能牵一头牛过来不成?
尚善不满地拿头撞她,虞禾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生气,反将剑举起来,问道:“这把剑是怎么回事?上面的锈我试了好几次,竟然半点也弄不掉。”
“不知道。”尚善态度敷衍。
虞禾摸着锈剑暗暗叹气,无奈道:“这不成,总不能一直拿着把生锈的剑吧……”
那她还给剑取什么名字,直接叫破伤风好了。
尚善化为人形要上岸啃烧鸡,虞禾立刻皱起眉,正要开口说他两句,忽然一道剑气袭来,她立刻持剑去挡。剑气直冲尚善而去,吓得他一个猛子扎回了潭水,虞禾则被这力道掀飞,噗通一声掉进水里,好在水底的尚善把她给推上水面。然而下一刻,成千上万的剑影列成剑阵,将整个潭水围得密不透风。
虞禾跟尚善都被吓傻了,紧盯着树林中走出的身影。
虞禾强忍怒火,不悦道:“你要做什么?”
“公仪蕤告诉我,你这几日都不曾去桃花潭水,原来是与这魔物混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