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君,你受伤了?”她想如同刚才那样,分散崔决的注意力?,再次从他手上逃脱,这次要离她远远的。
“你恐怕是不记得了。”
为何要这么问她?
难道是……
“我掐的?”
这么说,这也是她上次喝醉了酒之后崔决才出现的反常,她本就?不记得崔决那日是怎么到她院中的,原来在她记忆之前,她还把崔决揍了一?顿?
那完了。
崔决现在不会?找机会?揍她呢吧。
“嗯,你掐得我。”
他虽然很?愤怒,到头来还是又做了一?件与他内心相悖的事。
这个我并?非他,他冒名顶替了。
但是他才不会?去做翻娘子院门的怪事。
“我喝醉了,我不记得了……那、那不然你也掐我几下,咱们就?算扯平了,你不要生气了。”
“我们也没什?么必要这样,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你大人有大量,就?这样放开我吧。”
她只?是个弱女子,没什?么能力?反抗这个自小习武的人。
她早就?对他产生了隔阂,只?想从他身边全身而退。
她悄悄挣扎,借此来探崔决的反应,腰间的玉坠随着波动,撞到了他腰间的翠玉。
轻声作响。
于是,她看到崔决的手向下探,伸向那枚玉。
第36章 发觉
“你又想拿我的东西?!”徐燕芝挣扎得更厉害了, 空闲的两只手去,可她两手都难敌他一只手,眼看着?他就要把她的玉坠勾走, 快要哭的岔了气去, “这可是张乾送我的信物, 你不要的了!你要是想出气,别把我的玉打碎了, 要打就打我吧!我皮糙肉厚!”
她视死如归地?伸出胳膊, 另一只手还在奋力顽抗。
“谁要打你?”崔决的眉心一直紧着?,他手腕一转, 将?自己身上的玉佩取下来, 望着?那片对于他来说模糊不清的绿色玉石, 他犹豫了。
也罢。
虽不悦她总是将?这枚玉坠当个宝贝,但他要将?一切归于正轨,也莫要再画蛇添足。
谁知, 也就在此刻, 徐燕芝脱口?而出,“你是要送我你的玉佩吗?”
她心眼直, 将?崔决的灭下去的意图说出来。
她又怕又厌烦他,想到?前世他亲手为他人写下的婚书, 她站在茫茫人海中遥遥相望他与其他人大婚, 再到?她变成游魂也要接受他们的讽刺,胃里就翻江倒海。
先?前都哭了一通, 又吓得要说让他打回去, 现在又铿锵有力地?拒绝他。
“这是我的定情信物, 我也不要你的玉佩。”
前世她千求万求才可能?得到?的东西?。
她不想了,也不要了。
她的话音刚落, 就听崔决抬起她的下颌,嗓音低沉,“你真如此心悦于他?可你与他相识不过三个月。”
就连,他们二?人的初遇,都是他创造的。
徐燕芝便倔强地?抬起眼,与他那双寂静无波的冷眸对望,目光笃定,话语有力:“既然?如此,就借着?这个时机与三郎君你说清楚吧。我心悦谁,与你何干?时间长短,又有何干?”
“我收下谁的礼物,把它当成什么,更是与你一点干系都无。”
“三郎君,我知道我让你不舒服,曾经心悦于你,是我的错。我单方面地?心悦你,做的那些事?你觉得可笑也好,看不起也罢,其实我当时不过就是想讨你欢心,能?配得上你罢了。”
徐燕芝笑了一声,眼波流转出名为自嘲的幽光:“现在倒好,你不仅觉得我配不上你,你还觉得我配不上张乾。你甚至为了这种事?差点跟张乾决裂,我知道,你调查过我的身份,除了表舅父,你、你们大房的人,没一个瞧得起我的,觉得我就是个在桥边卖笑的,怎么能?跟你们这种衣不染尘的贵人攀亲戚。就连你那个小厮,也没少?说我坏话。”
“可是张五郎君不一样,你是崔家三郎,从少?年时期开始便名动?长安,所?有人都会自然?而然?地?喜爱你,选择你,你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吧?如果有一天,像我这种人能?够被人坚定地?选择,我也会认真回应他的!”
她并不觉得崔决会理解她的意思,再说下去,以现阶段的崔决来说,就更不会理解了,不过她也不在乎他理不理解,反正都说到?这份上了,干脆一起说出来:
“至于你,三郎君,就好好地?选择自己的心上人吧。别再搞那些弯弯绕绕的小插曲了,也别再折腾旁人了,说来也奇了,这么做难道心里不别扭吗?不过还好我现在及时止损了,我送的那些礼物你也没收,你也没有回应过我任何,我们其实也是两不相欠的。”
【你现在就同她说她想得美!】
“好啦我说完了,说出来感觉心里好受多了。”
等到?大房的危机接触,张乾大概就能?从肃州回来了吧。
她好期待。
“你要还怨我把你打伤了,”徐燕芝一闭眼,再次伸出胳膊,大义凛然?道:“你打我几下,还回去!”
在不清明的视线下,崔决仿佛也看到?了少?女时而泪中带笑,时而梗着?脖子露出的有趣的面庞。
却显得他有些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