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顺着楼梯到?达一楼的拐角,就有人叫住了她。
“表姑娘这是去哪里?”
她心下一惊,手指握着栏杆转身,看?到?询问?她的人,是崔决院子里的双生子。
她分不清哪位是哪位,叫她的人约莫是率先开口道:“我是能文,表姑娘可是有什么事?郎君叫我要时刻跟着表姑娘,不能有疏。”
“没什么,我要去如厕。”徐燕芝硬着头皮说?,看?到?能文的脸一下子红了,支支吾吾道:“对、对不住,表姑娘了,但郎君说?了,我要片刻不离。”
徐燕芝心底一沉,只好说?道:
“我现在又不想了,我跟你回?去吧。”
她也并没觉得自?己现在就能很轻巧地离开,这一次只是试探,这一天还长?,她准备了不少?法子。
徐燕芝趁着能文转身与她一道回?去的时机,从?副口袋中?拿出蒙汗药,利用自?己学过的戏法藏在袖中?。
等她回?到?雅间,那里已经上了不少?菜了。
毕竟几位是贵客,萃香楼不敢怠慢。
“你来过这里吃饭吗?”
“我自?然?是没来过。”
温宁宴招呼徐燕芝落座,还让她坐在他身边,徐燕芝选择了一个离崔决最远的位置,一是一位她自?己的原因,二就是因为她打?算下药,就算他的视力没有恢复太多,她也不可离他太近。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崔决,盘算着如何巧妙地将药下进酒中?,她不观察不知道,一观察吓一跳,崔决扑面而来的怨气都已经快蔓延到?她脚边了,而且那怨气随着温宁宴与她的话越来越大。
喔,她明白了,他又是觉得,张乾走了,她就攀上了温家的郎君。
令他不齿吧,给崔氏大房丢人了吧。
她心里鄙视,自?夸着,他就不允许她有魅力么。
“那这顿饭就算是我为你接风洗尘了,虽然?晚了大半年。”温宁宴端起酒壶,站起身就要给她倒酒,“由崔三郎作证,今个就算我们正?式结成好友!”
好时机!
她立刻以手化盾,将藏着蒙汗药的那只手推向酒壶,不经意间将壶上的小盖碰掉,将药粉落在壶里,装作于他推搡:“我……我酒量差,要是喝了酒,恐怕就要在灯会?中?醉态百出了,到?时候让你们看?了笑话,我定会?羞愤而死!”
“一口都不能喝?”温宁宴问?。
她摆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自?然?是一口都不能,上次我就喝了几口,结果第二天起来发现我挂在树上了。”
这谎话扯得实在没水准,但却把温宁宴逗笑了。
“那我还想看?看?是什么样子呢。”
看?个屁啊!
崔决倒是在一旁为她解了围:“她喝不了。”
“好好好,喝不了就喝不了。”温宁宴一听?崔决开口,也没再坚持,拿着酒壶给自?己斟上一杯。
徐燕芝趁机提议道:“你一个人喝多没劲,这次我们三个能在一起用膳也是难得,不如三郎君陪他喝几杯,我给你们倒酒!”
徐燕芝不忘将落下的小盖子盖好,转了一个圈来到?崔决身边,俯身为他倒酒。
壶嘴还未倾洒出清酒,就被?崔决抬手挡住。
“徐燕芝,你想做甚?”
他的声音明明察觉不出任何情绪,却让徐燕芝心若擂鼓,手也跟着抖了几下。
被?他发现了……?
“怎、怎么了?三郎君。”她干笑了几声,冷汗都要流下来了,讨好道:“我自?是喝不了酒,之前我听?温小郎君说?,你们幼时也曾关系不错,借着这个时机,不如把酒言欢,不好吗……?”
另一边,温宁宴的酒已经下了一半,抓过徐燕芝的酒壶,直接给崔决倒上,“徐燕芝都这么说?了,崔三郎,你太不给面子了,枉我曾经叫你一声大哥!”
“温家的事还没完。”
崔决冲着温宁宴冷笑一声,抬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徐燕芝看?着崔决的酒杯空了,悬着的心跟着落了下来,又谨小慎微地问?:“三郎君,还要再来一杯吗?我为你们斟酒吧。”
“喝酒误事,一杯便好。”
徐燕芝点点头,一杯也好,她放的量足够将二人都放倒了。
她对温宁宴有一点愧疚,但不多,离开长?安比什么都重要。
现在只要等着药效发作,她那蒙汗药放了许久,应还是有药效,就是要瞪得长?一些。
徐燕芝舒了一口气,慢慢吃着一桌佳肴,只到?饱腹便可。
目前为止,计划进行得意外的顺利。
……
夜晚的灯会?也如她期望的那般盛大,街上的萧鼓成了交错着,与川流不息的人群一起,奏出欢愉的气氛。
今晚的月亮格外明显,徐徐升起的孔明灯接替点亮夜空,代替繁星与月亮起舞。
“你想许愿吗?”温宁宴也对孔明灯产生了兴趣,“我最爱放孔明灯了,一般我都会?放十个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