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多年玩游戏的经验来看,升级的唯一方法就是多使用,使用次数越多,升级速度便越快。
宫盈思索了会儿,将药臼收回去,起身收拾了下,没同少年打招呼,悄声溜出了客栈。
客栈附近便是集市,来来往往的路人很多,宫盈寻了个面善的老婆婆问路,没一会儿便找到了药铺。
药铺柜手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见宫盈进来,笑得见牙不见眼。
“药方呢?”
宫盈实诚地摇了下头:“没药方就不能抓药吗?”
柜手脸上的笑容消失,表情迷茫:“姑娘生的是什么病,没有药方的话,在下也不知道该抓什么药。”
隔了会儿,他又问:“要不,让老夫为姑娘把把脉。”
“不是不是,我没有生病,只是随便买点草药。”她赶紧摇头,声音压低,做出神秘兮兮的样子,“多抓些价格便宜的就好。”
柜手虽然什么都没有听懂,但见着宫盈这表情,便立刻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来。
他长长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胡子,笑眯眯地道:“原来是这样,姑娘先等等,我去给你抓点。”
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懂了些什么,但对方不继续追问这件事使她多了不少好感,宫盈抬目,两眼诚挚:“您真是个好人。”
付了钱以后,她谢过,拿起沉甸甸的药包就准备走。
柜手犹犹豫豫看她一眼,开口:“姑娘留……”
话没说完,宫盈就听到了“咣当”的一声响,长剑出鞘,寒光捎着冷风从她身侧擦过,一把锃亮的剑搭在了木台上。
接着,少年懒洋洋的声音响起:“留什么?留什么?金须草这种半文钱不值的东西你都敢狮子大开口,怎么,坑了那么多还嫌没赚够?”
她眨眼,看过去的时候,神色有些意外。
他不是应该在睡觉吗,怎么也跟过来了?
那货真价实的冰凉长剑吓得柜手浑身一哆嗦,额头都冒出了点点冷汗,他受了惊吓,脸色一白,身子下意识矮了半截,像是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塞到木桌下面去。
宰生客可不是行业规矩嘛,不然怎么养家糊口?
要能提前猜到这个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身后还有个持剑的侠客朋友,他也万万不会动她的主意呀。
柜手嗫嚅了半天,面上和心里皆是悔恨不已:“这……这这……”
猥琐胆颤,再没之前的和蔼模样。
宫盈不笨,反应过来后知道自己被无良奸商坑了钱,立马拧紧了眉,愤愤然盯着药铺柜手:“你坑我钱?可恶!”
柜手苦哈哈擦了擦脸上的汗:“我……”
少年瞥他一眼:“你什么你,你不就是看这位姑娘长得笨了点,所以就可劲儿宰她吗?”
宫盈脸上对柜手的义愤填膺立刻一扫而空,将仇恨转移到了少年身上,愤愤然望着对方。
人参公鸡是不对的。
她只是人生地不熟了点,怎么就看着笨了?
少年视线移到她脸上,见少女涨红脸捏着拳气得胸口起起伏伏,唇角便忍不住想要往上扬起,但考虑到不是时候,他一手掩唇,轻咳一声,神色恢复漠然冷淡,斜睨着药铺柜手:“你貌似不怎么怕我。”
小柜手像被扔进了油锅里一样,声音和身子抖出了一致的节奏:“怕……怕、怕得很……”
少年饶有兴致地打量他一眼,身子凑近了些:“是吗?”
不等柜手开口,他又道:“既然这么怕,怎么还不把钱还回来。”
宫盈觉得,这个柜手大概是想用身体阐述什么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不过,少年却懒得同他再啰嗦,见对方迟迟不肯掏钱,尖锐的长剑直接压到对方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他终于哆哆嗦嗦打开柜子,依依不舍地捏出铜钱,搁到案上。
一旁的宫盈睁大眼睛,叹为观止。
见钱没了,柜手还有些不甘心。
他咂咂嘴,挠挤出细小的声音:“其实小的这钱收得也不冤枉,我刚还……”
少年眉峰一挑,剑刚拿起来又搁了回去:“看不出来,您这气还挺壮的。”
柜手的腰板还没挺直就缩了回去,他闭了口,拼命摇头,没敢再说话。
拎了药包,拿着失而复得的铜板,宫盈心情敞亮了不少。
回客栈的时候,少年走在前面。
她加快脚步跟上去,伸手扯了下他的衣袖:“刚刚的……”
少年回头,视线刚同她对视,就飞快移开视线:“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宫盈道谢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见他三两步消失在了人群中。
消失得太快,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人都没了。
“……”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指尖,眨眨眼。
考虑到对方帮了自己,她便听话站在原地等了会儿。
却不想,没多久便听到了阵扰乱人群的喧哗声。她下意识望过去,看到黑压压的黑衣持刀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这边卷了过来。
所到之处,瓜果摊子摔了一地,可怜兮兮的普通民众满面惶恐,四处逃散。
这……
虽然他们身上穿着的不是天魔宗的衣服,可宫盈还是对这样阵仗有了心理阴影,她二话不说转了个身,低下头决定找条小道离开。
可身子才刚转过去,便突地感觉到肩上一重。
幽幽凉风从身边擦过,一只冰冷的手压上了她的肩膀,滑滑腻腻若毒蛇的男性声音在身边不阴不阳响起:“头转过来。”
明明前一刻还在数尺之外,这一刻,便不声不响地到了她的身后。
宫盈的身子僵了下。
她没动,脑袋里闪过数种应对方法。
可,还没等她实践,那压在她肩头的重量便被什么东西不客气地拍了开去。
“就凭你……”少年懒散声音里夹杂着些许不屑,“也配?”